没有开灯, 雪色映着月光, 幽微地折出一丝光亮。
夏矜温热的指尖,碰到徐正则冰凉的皮肤上。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他手腕转过来。
随即便看见他右腕内侧,交错着的可怖刀疤。
她并未意外。
可喉咙像堵着石块似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呼吸。
伸手,在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上,轻轻碰了一下。
“徐正则,我最后……”夏矜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道,“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赫斯特顿庄园的主人是谁?”
雪在瞬息之间变大了,簌簌地落了一地。
风也变得凛冽了起来,夏矜凝望着徐正则的眼睛,眼里期待的光一丝丝湮灭。
她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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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则回到卧室时,里面漆黑一片。
他也没有开灯。
脱了鞋,慢慢走过去,看见床上隆起的被子。
夏矜睡在一侧,空出的另一边面积空旷、
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掀开被子上了床。
侧躺过去,离夏矜仅隔着四五厘米。
好一会儿,徐正则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手应该已经暖热了,才尝试着去搂夏矜。
刚碰到她小臂,屋里响起清清冷冷的声音:“你身上很冰。”
徐正则替她掖了下被子,手也收了回去,没再碰到夏矜。
天亮得格外慢,六点时,徐正则像往常一样,没有吵醒身侧的人,轻手轻脚下床走出了卧室。
方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徐正则洗漱完冲了杯咖啡的功夫,听到电梯声音响。
夏矜带着一只行李箱下来。
方姨惊讶道:“矜矜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早?早餐阿姨只准备了正则的,这样,你等五分钟,我这就去再做一份。”
夏矜冲方姨笑着说:“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赶时间,我这就出门了,您不用准备。”
她说完,便拉着行李箱往出门走。
徐正则几步过来,挡在她身前。
夏矜绕开一步,他伸手覆在她拉着行李箱的手上。
“去哪儿?”
夏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徐正则薄唇微抿,没再问:“你还没有吃早饭。”
“我不想吃。”
徐正则轻轻掰开她握着行李箱杆的手:“你着急走的话,可以吃我那份。”
夏矜深吸一口气:“我不吃。”
徐正则像是一点也没看到她的火气,半揽着人,到餐桌边,俯身将热牛奶拿过来:“什么都不吃会胃疼。”
夏矜眼看着他把牛奶递到她手里。
她没接。
徐正则什么也没说,放下后,端过来一碗小馄饨。
“只有四个,吃一点,好吗?”
夏矜满腔的火无处发泄,全掉进了深海一样,一个火星子都没剩下。
她没接,端起刚才的牛奶,仰头一口喝完。
“啪”一声,将喝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方姨刚热好第二杯牛奶,走到厨房门口听见这一声,吓了一跳。
随即又听到夏矜冷冰冰地声音:“可以了吗,请问。”
徐正则音调寻常:“要带点水果吗?今天的草莓很甜。”
夏矜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一个字都没再说,带着箱子走了出去。
徐正则也没有追,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隔着窗,看见夏矜的车从车库驶出去,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