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遮着光, 房间里很暗。
徐正则闻见淡淡的清香, 后知后觉是从夏矜身上传来的。
他微微向后退,又感觉到腰被人环着。
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吵醒她。
于是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成功在不惊醒夏矜的前提下,拉开了她的手。
徐正则这才垂眸看她的脸颊。
时间尚早,她应该是太累了,睡得很熟。
床下散落着七零八落的衣物。
徐正则扫过一眼,又匆匆略过,
起身轻手轻脚便下床,寻到睡袍穿上,一一捡起地上两人的衣物。
脑海中竟然对回到寒山庄园后的记忆没有储存过似的,连零散的片段都想不起来。
他需要先离开这里,才能腾空思绪思考。
临走前,又到床边,再次为夏矜掖了掖被角。
转身时,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弯腰才看到是自己的婚戒。
徐正则捡起来,皱了下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何时摘下了它。
但房间里凌乱的画面清晰地告诉他,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过什么。
直到合上门出去,他才靠在墙边,仰起头,重重舒了口气。
右腕上搭着衣物的触感与平时不太一样。
徐正则抬起手,表早已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此刻,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清晰地展露出粗粝的疤痕。
他静静地看着。
脸上的所有情绪,也在此刻淡下来。
……
“你摘不摘?”夏矜丝毫撼动不了他的手,心念一动,低头就在徐正则手背咬了一口,“快点扔掉,不然我咬死你。”
徐正则抬手落在她发顶,揉了揉:“婚戒不能随便扔掉。我认真洗过了,很干净。”
夏矜还是无法接受。
正要继续威逼利诱,徐正则已经牵过她的手,往楼下走:“早晨没有喊你,再不吃点东西,等会儿恐怕又要胃疼了,方姨准备得很丰盛,应该有不少你喜欢吃的。”
夏矜力气全使在棉花上,气也气不起来。
垂眸扫过他们相握的手。
很不习惯,也莫名觉得别扭,轻轻用力挣了挣。
徐正则却只是看过来,温和道:“怎么了?”
夏矜说:“你昨天喝了酒也这样,非要牵着我,现在酒醒了怎么还没好。”
他笑了下:“不知道,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突然很想握着你的手,等我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这么做了。”
低醇含笑的声音传进耳中,夏矜突地心跳加快。
生怕对视时暴露自己的心。
于是飞快转头,去看走廊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油画。
转移话题的语气略显生硬:“那个戒指,不许你再戴了,我给你买新的。”
徐正则牵着人下楼:“它又不是普通戒指,婚戒是不一样的。”
夏矜听出来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扔掉了。
只好退一步妥协:“那你再去多洗几遍,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行。”
徐正则点头答应。
下楼的速度很慢,他低声开口:“昨晚……有没有什么东西吓到你?”
夏矜:“没有啊,怎么了……难不成你住的那间房间闹鬼吗?你别吓我。”
徐正则笑了下,扣住她手的动作微微加重了一分:“当然没有。”
随即话题换了下一个:“下午有安排吗?”
“怎么了?”
“院子里的池塘工匠修建好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挑选几条你喜欢的鱼。”
夏矜还没有空暇注意到,本想答应,又道:“我妈妈过几天就要飞巴塞罗那,下次见面还要等春节,我想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