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赵毅传播的那些流言也都不攻自破,赵毅在佟主任组内更待不下去了。
他每次撞见阮梨都畏首畏尾的,艾斯凯尔见到这样的赵毅难免要幸灾乐祸几句。
阮梨对此没什么感受,他们和自己聊天时总是喜欢加入关于阮广山的话题,她也都习以为常。
太正常了。
她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总是被寄予厚望,总是被冠上各种前缀。
这次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到时候工作半年就会走,算了,阮梨是这么想的。
星期一下午,阮广山抵达了阿尔勒什。
医院为表敬意派人去机场接阮广山,其中还硬拉上了前天结束夜班在休息的阮梨。
从机场到酒店,医院来的人对阮广山异常热情,两人始终在交流。
阮梨除了最开始的那声“爸”,其他时间都在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没什么表示。
直到吃晚饭,那人主动给父女俩留出空间,先回了医院。
阮梨没动陈迄周的车,就带着阮广山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个餐馆吃东西。阮广山吃不惯这边的饮食,他吃不得辣,没多久就停下了筷子。
阮广山看着静静吃饭的阮梨,目光快速在她脸上扫过一圈,然后喝了口水。
“你来这边吃得不好吗?怎么瘦了。”
阮梨夹东西的动作一止,抿了抿唇,答道,“吃得挺好,累瘦的。”
阮广山哦一声,他接不住话题,空气便再次凝固。
吃过饭,阮梨先送阮广山回到酒店,想叫车时阮广山却叫住了她,说带了东西给她。
阮梨只得和他坐电梯上楼,找到房门插上门卡后,阮广山便走到行李箱面前蹲了下来,他把行李箱横放,拉开拉链,掏出一袋子阿胶糕。
“先讲清楚,这是你妈硬塞给我要我带过来的,你今天不要也得要。”
阮梨无奈地轻扯唇角,沉默几秒,认命地接了过来。
“你离家这么久,你妈还是挺想你的,有时间给她多打几个电话。她就那嘴硬心软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句‘永远不要回来’也是气话,你还当真了啊?”
“……”阮梨没吭声。
阮广山继续说着:“这段时间我听你爷爷的话,也反思了。有些时候我和你妈呢,确实过激了点,但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很正常,你说是不是?”
面对自己父亲突如其来的走心煽情,阮梨浑身都不自在。
她深知这是离家太久才来的片刻温情,但凡回家不超过一个星期,都能嫌弃这嫌弃那的程度,有些时候,距离是真的产生美。
阮梨向来吃软不吃硬,她的表情刚柔和下来,就听见阮广山说:
“任性一下也就过去了,你还能真说不回家就不回家啊?”
得。
阮梨敛下眼底的情绪,不愿意听阮广山继续“煽情”下去,于是附和着说道,“您说得对,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扔下这句话,阮梨没再给阮广山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早上,阮梨到达医院刚穿上白大褂,就被叫去观摩手术。
阮广山是颅内肿瘤这一块的专家,医院为了他特意搞了个手术示教系统,基本上整个外科有时间的医生都前去观摩。
因为张洵的情况有些复杂,此次手术一助是佟楒话,二助是他的主治医师周临开。
可以说这场手术是他们医院用的最“豪华”阵容了,毕竟就算有大手术也在乌市的医院做,一般不会来边陲小城市。
优秀厉害的专家医生多在一二线城市,现在有这个学习交流的机会,大家纷纷涌过去观摩。
阮梨看着兴奋的众人,默默退出,没打算观摩,按照平时的流程工作。
手术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阮梨刚好午休完来医院上班,就迎面撞上了刚结束手术,正在和阮广山讨论的佟楒话等人,一行人也注意到了阮梨,视线立马投到她身上来。
阮梨装作淡然自若,主动打招呼:“佟主任阮主任好。”
“阮医生啊。”佟楒话笑了笑,“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我吃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阮梨礼貌颔首,没多说什么,便搭上电梯上楼。
佟楒话看着目光追随着阮梨的阮广山,故意偏头和旁边的周临开说道,“小阮医生估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这避嫌避得。”
“是啊!”
接受到佟楒话眼的周临开立马配合地说道,“阮教授你都不知道,之前阮医生刚来我们医院的时候,不知道谁造谣说她一研究生肯定走的后门。”
闻言,眼前的阮广山倏地抬眸,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嗤笑一声。
“走后门?特意从申城到阿尔勒什来啊?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话显然就是在护犊子,身后的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屏气凝,不敢接话,包括一旁的科主任。
谁敢说句不是?这位上手术台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