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眼,又立刻正经解释,“我也不想艰苦,我就是懒。”
但她再懒也还是不能做到心安理得干看着他忙碌,但凡梁聿之做了饭,她吃完多少要帮忙收拾一下。
也是梁聿之来之后,西澄才切实地感受到loft确实不太方便,她的沙发小,施展不开。中途转去卧室的话就得爬楼,有一次两个人差点一起摔下楼梯。
她在前一天晚上下定决心换个平层,等到第二天醒来又放弃了,住得久了有感情,而且她懒得看房子懒得搬家,不想动。
梁聿之也就那么勉强着,后来好像习惯了,熟练地抱她走窄窄的楼梯。
一切渐渐趋于稳定,很忙碌的时候他们会在周中见一次,再等到周末一起过。
首都短暂的春天就在这样平静规律的日子里溜走了。
五月末,西澄出了趟远差,从昆明回来那天是周日。
梁聿之有空,去机场接她。
车子往回开,直接去顺义他家里,他备了菜要做晚饭。到了之后西澄先去洗澡,她上次来是大半个月之前,进卧室看到床品换了新的,依然是灰色,这次浅一点儿,偏白。梁聿之依然是那样,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一股干干净净的冷清感,有种统一的气质。
西澄洗完澡吹干头发,去衣帽间穿衣服。
她在这里留了两套衣服,同样的,她家里也有他的衣物。
天气已经很暖,西澄穿了那件薄的长款t,当连衣裙穿。从衣帽间出来,照常喜欢去置物架下摸一下那个消波块。
她喜欢梁聿之这个好习惯,一样东西放在某个位置就永远在那里,不会莫名其妙变动、更换,被新的摆件代替,它稳固地待在原处,自始至终的安定。
西澄下楼,走去梁聿之身边。
他已经在煮汤,见她来,看了一眼,洗浴之后的人,没有了在外奔波的风尘仆仆,从上到下干净清爽,白皙透亮的脸,极细腻的皮肤,那双眼睛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喜欢在他做饭时来和他讲话,倚在操作台边,或是靠着冰箱柜门。
今天却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安静看他搅拌汤汁。
是在他切那把葱花时,西澄出声:“我们公司有几个名额,去上海总部那边,我觉得挺适合我。”
梁聿之将汤勺搁下,侧眸看向她。
“刚好可以回去陪阿婆一段时间,所以我申请了,也通过了。”西澄露出笑,“你应该不排斥异地恋的吧?”
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他转回脸,又拿起勺子搅拌,“你要去多久?”
“大概三个月吧。”
他关掉灶头的火,应了声:“嗯。”
西澄靠过去抱他的腰,“我每两周回来一次,好不好?”
“好。”梁聿之任她抱了几秒,才分开她的手,“吃饭。”
西澄:“先亲一下。”
他俯首在她唇上吻了吻,蜻蜓点水一般,西澄不满意,反客为主加深了纠缠的过程,退开时告诉他:“我说的亲是这样子。”
看见他被吻红的唇瓣上扬。
笑了。
没别的话,只再说一句:“吃饭。”
西澄觉得他应该没有生气,那之后该笑也笑,晚上还是与她磨蹭到很晚才睡觉,到最后两个人身上已经全是对方的气味和温度,湿腻腻地牵连着,难以分割。
六月开始,西澄的工作地变成了上海,工作的内容节奏与在北京分别不大,交通也同样拥堵,最大的不同是生活,早上在家里醒来,能吃上周姨煮的小馄饨,晚上下班又能回到家里。有种久违的感觉。
最高兴的自然是外婆,连身体都硬朗了一些,每日在西澄出门前必定要跟到门口台阶上唠叨两句,好像她还是当年早出晚归读书的小囡。
一周过完,西澄适应良好,不习惯的当然也有。她与梁聿之的联系完全依托手机,他们又都没有视频的习惯,沟通便只有文字和声音。
西澄原本计划两周一见,到周五就改了主意,她决定买周六早上的机票飞北京。
但在周五傍晚,她先收到了梁聿之的消息:你下班了?
她回:还没,要晚一点。
他没有再回过来。
西澄从公司离开,不到八点钟,下楼走出大厦,到路边准备叫车时,听到短促的鸣笛声,循声看过去,有辆车停在不远处。
走近几步就认了出来,她极快地走过去,开车门坐上车。
车里的人偏过脸看她,“你这刚过来就加班?”
色淡淡,极平静的语气,好像他们早上才刚刚见过。
西澄没回答,朝他靠过去,做的第一件事是亲他,他最开始是没有回应的,也不放她的舌头进去,直到她伸手来揪他的领口,很努力很冒进,始终没有停止,他才松动。
互相裹缠了挺久,分开,各自坐好。
车子往前开去。
西澄没问他为什么突然来。
梁聿之也没说,他打开了车载音乐,如同在北京接她下班,只是很寻常的一段回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