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望着亚当离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亚当到底要找阿棠做什么?他想了想起身出了会议室,去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偏僻处,才试着小声与“系统”沟通对话,他低低告诉系统亚当统帅要找阿棠,怕阿棠被找到。
系统很快回应了他,让他不必担心,谁也找不到阿棠,她在最安全的地方。
-------
谢棠确实在很安全的地方,她还在亚当的治疗空间内,在把亚当传送出去时,她试着继续留在空间内,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她在想为什么可以留在亚当的“记忆空间”里?
是因为她已经是亚当记忆里的一部分了吗?因为亚当深信不疑的认为“无面女”就是存在在他的过去,对吧?
那么她在这个空间里做的事情会影响到现实吗?
她想试试看。
静默的手术室里,谢棠靠在沙发里仰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距离给傅斯明注射“药剂”已经过去半个钟头了,真快啊。
她记得当初给龙青霄注射觉醒药剂二十分钟就开始起效,那傅斯明现在应该享用到他梦寐以求的“新人类”体验吧?
谢棠兴致勃勃的打开了装在傅斯明身上的监听器,立刻听见了非常剧烈的呕吐声和流水声,那呕吐声让她将音量调小了一点,对傅斯明低笑说——“看来傅教授的身体开始觉醒了。”
-----
洗手间内水流声一直不断,傅斯明开着水龙头趴在洗手台上剧烈呕吐,像是要把胃吐出来,黄色的胆汁混着流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血。
他已经虚脱的双腿发抖,在一阵缺氧的晕眩之中听见了手上监视器里的女人声音。
——“看来傅教授的身体开始觉醒了。”
是她!无面女!她终于回应他了!
傅斯明努力的抑制住呕吐,抓住自己的手对监视器颤抖的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在我体内注射了什么?回答我!”
这一次无面女耐心温和的回应了他——“傅教授别动怒,现在剧烈的情绪只会让你不适的反应更明显,影响你体内的变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条注意事项。”
这话多么耳熟,傅斯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曾经吩咐过实习生无数次——[注射基因变异药剂和觉醒电击之后要注意每个实验品的情绪状况,提前注射镇定,剧烈的情绪会影响它们变异。]
傅斯明浑身发寒,喉咙又哑又抖:“你……你给我注射了变异药剂?”
她笑了一声,很轻蔑的说:“不,傅教授,你研究的变异药剂是失败品,我为你注射的是更伟大的成功品。”
更伟大的成功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傅斯明听不明白,未知的恐惧就像是体内异而痛苦的不良反应一般蔓延至他全身,像是他体内埋着一个定时炸弹,不,比炸弹还令他恐惧,他从不怕死,但他惧怕无可预估的后果。
“我想它现在已经在塑造新的你了。”她的声音和愉快的传出来:“抬起头对着镜子检查看看,你的眼睛、鼻子、嘴巴……真好,它会先在哪里觉醒。”
“现在检查,告诉我。”她用命令的语气。
傅斯明却顾不上计较什么语气,他立刻抬起头。
镜子里出现他苍白而憔悴的脸,他没有戴眼镜,这张脸已经憔悴的脱形了,脸上还有些车祸后的细小伤口和淤青,以及一双……眼睛,眼睛多了一只!
傅斯明被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骇的毛骨悚然,几乎以为在做噩梦,扑到镜子上不可思议的用冰冷的手指翻开了自己的眼睑,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个瞳孔,就在原有瞳孔的右下侧又长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瞳孔。
他扒开另一只眼睛,发现那只也有。
镜子里的他像个变异怪物,双瞳怪物,他一瞬间低头又吐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手上的监视器闪烁了一下,她明明可以通过监视器看见,却还是问他:“傅教授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傅斯明盯着水流中吐出来的血丝,发现自己晕眩的厉害,仿佛所有的东西都“重影”了,他看见水流中两个自己、无数的血丝、流动的光影……
他晕的又想要吐了,猛地抬手关掉水龙头闭上了眼。
“让我来猜猜。”无面女兴致勃勃的说:“
既然你的眼睛已经成功觉醒了,那我猜其他地方也一定成功了,我第一个注射的地方是哪里来着?”
还有其他地方?
傅斯明已经颤抖的站立不住,双臂死死撑着洗手台,语无伦次的问:“到底是什么?你注射了什么?还有什么地方?这是什么?”
监视器“滴滴”响着,她却再次消失了一般,不再回应他。
她就是在像猫玩老鼠一样,耍着他玩。
傅斯明伸手抓起洗手台上的眼镜,颤抖着戴上转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他要打破被她掌控着的未知恐惧,他要弄清楚,一定能够弄清楚。
出了洗手间,他快步奔向实验室,眼睛里的重影令他无法笔直前行,这条通往实验室的路他走了太多太多次,这次是他走过最艰难的一次。
他推开实验室的门撞进去,实验室里的他的两名学生还在,被他吓了一条。
“老师?”他们从未见过傅斯明如此的仓皇失态,慌忙迎上前去扶他,手腕被傅斯明抓了住,那只手冰冷的渗人:“老……”
他们的声音停在傅斯明抬起头那一刻,他们看见了镜片之下那双眼睛,两个瞳孔……老师的眼睛变异了??
实验室的门自动在身后关闭发出“滴”的锁门声。
“从现在起,你们两个作为我的副手,一起参与新的研究。”傅斯明盯着他们俩,语气出的冷静:“这项研究在未完成之前绝对保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可告知任何人,非必要不离开研究基地。”
两名研究生依旧在盯着他的眼睛,有无数个疑惑,却还是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