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遥见她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耐烦了:“说话呀,磨磨唧唧的,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你装给谁看呢?”
裴遥越来越刻薄,何冰感觉自己在被对面这个女人的言语和眼凌迟,她无处遁形,硬生生咬牙承受着。听见钥匙开门声,何冰落荒而逃。
“你怎么才回来?”何冰语气有些急。
“饿了是吗?”顾延拎着两盒打包好的烧麦,在门口换鞋。
何冰摇摇头,“不是。”
顾延刚要说些什么,跟鞋声由远及近,女人从容地从客厅走过来。
“你回来了。”
顾延看了裴遥一眼,语气平常道:“你怎么过来了?”
裴遥说:“来看看你。”
何冰实在不想就这么站在俩人中间,她从顾延手里拿过来吃的,跟他交代一声:“我吃饭去了。”
何冰谁都没看,直接往饭厅走。
她走出几步,听见裴遥细声说了句:“没事儿,就是个小姑娘。”
意思是不跟她一般见识呗?这女人还真是体面又大度,倒显得她不懂事了。
何冰加快脚步。
来到饭厅,何冰把烧麦放餐桌上,拉出来椅子坐在上面。
她一时缓不过来,裴遥挑衅的话,轻蔑的眼,尖刀一样戳在她身上。自己所珍视的那份触动,就这样被拿出来研究,扯碎了鞭挞,被人对着那副残骸下定义。她受不了,她明明不是那样想的。
可裴遥说的又有什么错?她就是毫无长处,她的工作也的确有卖色的成分,顾延分明不喜欢她,她还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不断给他添麻烦。
有那么一瞬间,何冰审视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堪?
无论是不是,这样的她,她自己都不喜欢,更别说顾延。
少年人的眼泪,一半为了自尊心,一半为了所谓爱情。
当这两样东西同时被击溃时,何冰承受不住,哭了。
她头抵着膝盖,蜷缩着坐,身体弓成虾子。
眼泪止不住的流。
*
何冰脸色很差,顾延放心不下,过来看她一眼。在门口就见何冰这样坐着,肩膀微微发颤,很小声的抽泣着。
他来到她身后,问她:“烧麦好吃吗?”
“嗯。”何冰听见声音,立刻擦掉眼泪,抬起头。
顾延看着何冰,她眼里的雾气散了,可睫毛还是湿的。
“至于吗?都能给你好吃哭了?”
“……”
“不是说想吃烧麦吗?怎么没吃。”
“……”
顾延顺了顺何冰的头发,说:“她不经常过来,我跟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不是因为别人。”何冰一点不喜欢顾延这样摸她的头,像是在哄小孩子,她躲开顾延的手,“早上没睡够,起床气闹的。”
顾延不再提,把烧麦的餐盒拆开,给何冰递了双筷子,“先吃饭吧,吃完再回去睡会儿。”
“嗯。”
那边,裴遥在客厅隐约听到些俩人的对话。
本来那小姑娘没跟顾延告她状,她还挺看得起这人的,结果人家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了。
她还真是高看她了,也不过如此啊,又作又矫情,偏偏这帮男的还就吃这一套。
她瞧不起那个叫何冰的小姑娘,看见顾延从餐厅出来,想到他跟这种人纠缠,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裴遥眼尾扫他一眼:“哄完小女朋友还得过来招呼客人,顾队可真是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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