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过退出节目的想法,但是现在退出可能会导致对你不利的舆论,更何况你现在在谈解约对吧,这种时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纪朗,”他望着青年道:“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好好把这档节目录好,可以吗?”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嗯?”
“因为和我同框影响不好,所以就推掉和我同台的节目,又因为退出会引起争论,选择留下来,”纪朗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哥,在你心里,是不是就只有事业和工作,对事业发展有利的事就去做,不利就不做。”
“纪朗……”
“哥,为什么不能是单纯地因为你想或者不想呢?”
傅星徽双手拢在一起抵了抵眉心,“我想不想重要吗?”
纪朗看着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该睡觉了。”
“你回答我,我就去睡。”
傅星徽叹了口气,对他道:“纪朗,就像你在学校里就要学习,出了社会就要就业一样,上任何一个节目对我来说都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了纪朗的问题:“你觉得会有人想工作吗?”
“我不是问这个——”
“你不是说我回答你了你就去睡吗?”
“我……”
“不遵守规则就没有下次了。”
纪朗憋了一肚子气,蹭地站起来,“睡就睡。”
“记得洗了澡再睡!”
傅星徽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准备桌上零零散散的吃食收起来,纪朗又跑了回来。
“拿台灯?”傅星徽把台灯递给他。
“不,我是想问,”他喘着气道:“明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能见到你吗?”
“我明天也有工作,”傅星徽说:“不过我会晨练之后再走,你要是六点能起来,说不定能看到。”
“这么早。”纪朗下意识道。
纪朗昼夜颠倒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过了,倒是直接熬到这个时间再睡的情况更多……比如昨晚。
傅星徽无视了他的撒泼,“再讨价还价就五点——”
“明白了!”纪朗打断他的话,一把夺过台灯,转头就只剩个背影了。
傅星徽看着他的背影,先是禁不住笑了笑,半晌,他脸上的笑意又一点点淡了下去。
第5章 清晨
次日清晨,傅星徽在闹钟响起的第一声就坐起来关掉了闹钟,他没有什么起床气,三两下便叠好了被子,利索地从楼梯上爬下来,因为其他人还睡着,他步子格外轻。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下铺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影身上,微微蹙了眉。
为了保证明星的隐私,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床都是安装好了遮光床帘的,然而纪朗就大喇喇地躺着,任由清晨的光打在他身上,大概睡前根本就没留意道还有床帘这种东西。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就恰好对上了傅星徽的目光。
“哥?”他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困倦,“六点了?”
傅星徽看了一眼手表,“你还能睡十分钟。”
“哦,”纪朗瞬间头也不回的躺回去,就听见傅星徽意有所指道:“还有,以后睡觉把床帘拉好。”
他沿着傅星徽的目光看过去,和自己不和谐的身体部位打了个照面。
面面相觑半晌,他“唰”得拿被子蒙住了头。
傅星徽笑出了声,尽管很轻很轻,纪朗还是听见了,汹涌的困意登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再也找不回来了。
六点钟,纪朗一脸哀怨地准时出现在健身房,傅星徽已经在跑步机上开始热身了,看见他来了,还笑吟吟地打招呼道:“早上好!”
纪朗一度怀疑,傅星徽的生物钟是能工巧匠拿着最精密的仪器一点一点儿做出来的,而他身上的生物钟是垃圾桶里的废品随便改造出来的。
是人都有欲望,无论是食欲、物欲、情.欲还是偷懒的欲望。
可他以前就觉得傅星徽真的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那时候的傅星徽才十九岁,荷尔蒙躁动又瞌睡浓的年纪,可他不会偷懒,不会贪睡,甚至不会看漂亮姑娘,也从没有听过他对爱情有什么憧憬,无论剧组的盒饭有多难吃他都能云淡风轻地吃完,渴到嘴唇起皮发干,他也不会在如厕不方便的时候喝水。
这样高度的自律和自控能力,纪朗这辈子没见过第二个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无趣的,就像一台稳定运行的仪器一样,不会出错,冷静而无聊。
可怪的是……这么多年,纪朗都抹不掉心里关于他的痕迹。
“你一直看着我看什么?”傅星徽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