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就是不懂艺术。
同组的其他人再看这个不穿军装的文艺兵,满眼羡慕!
荆小强还觉得自己是过关完事儿,出来就问负责安排的干事是不是可以走了。
特么已经在平京呆了五天,赶着想回去,那么多事情。
人家吃惊严肃:“等通知,服从安排!”
估计没见过这种来到行业最高殿堂,还慌慌张张要回乡下的怂货。
又没收你食宿费。
荆小强就郁闷的又回去招待所蹲了两天,主要是一组组的表演全都要完成评审。
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没手机游戏,只有撸铁。
还遇见个独自练舞的女兵,有时候漫长的三四个小时,篮球体育馆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就他俩各占一头,疯狂训练自己。
偶尔女兵停歇下来擦汗,荆小强都一眼不看。
生怕沾上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可怜孩子刚到沪海的时候,还以为要浪翻天,现在都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最后张榜,全开白纸用毛笔写的姓名、节目名称,张贴栏里就像是古时候赶考的告示。
歌曲类、舞蹈类、戏曲相声小品曲艺类,这三大部分各剩下十个进入复试!
没上的立刻打道回府。
荆小强看眼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心里哀嚎,还要复试!
和其他入选者欣喜若狂的反应天差地别。
他甚至有点羡慕那些丢魂落魄失落万分的落选者!
但来都来了,表演这个事情上,荆小强是不会糊弄的。
又给了两天所有人调整状态,荆小强可以说是无可奈何、无所事事、无聊得蹲在墙根儿看蚂蚁。
他都能看一俩小时!
直到听见一把清脆的女声:“怎么没看见你去锻炼了?”
愕然抬头,正是那个独处过两天的女兵,头发湿漉漉的端着个盆儿,一看就是从澡堂子出来,粉润的脸上水色俱佳。
主要还是肥大的军装,在萧瑟的北方冬季大院里衬着青春姣好的面容,格外秀丽。
荆小强倒也不至于惊惶失措防火防盗,就那么蹲着收回扭转脖子:“那么多人在练习,就不用跟他们抢地方了。”
女兵有笑声:“嗯,我也这么觉得……你是练杂技的?”
蹲着的荆小强都差点坐地上去,您这是从何说起,但闷声闷气的唔。
女兵似乎也感觉到他这是把天聊死的节奏,笑说:“主要是我也就看见叠罗汉的表演组里有你这样强调力量训练的,祝你表演顺利了,再见……”
飘然而去。
你才叠罗汉,你全家都叠罗汉!
荆小强对着蚂蚁低吼。
叠罗汉的蚂蚁们赶紧散开,不惹这个经病。
所以直到复试,所有入选节目同台竞技了,荆小强才看见,真有个叠罗汉的节目!
百老汇偶尔也有突发想的导演创作,把马戏里面一些东西揉进歌舞剧里,荆小强津津有味的比较了中外同行的差异性。
以至于报幕的喊到某某文工团选送的《蓝天狂想曲》请上台表演,他都没注意,全场都在东张西望的喊了三遍,唯一一个同组晋级的相声选手探身过来捅他一指头:“在想什么呢!到你了?!”
荆小强才如梦初醒的跳起来,快步跑上台去。
因为现场全都是表演文工团员,几乎全都是化了点简单妆容跟表演服坐在下面,所以根本就不走后台。
荆小强也是觉得这种模式更接近因陋就简的下基层表演,愈发认定是文工团体系的年度业绩考核,是不是关乎到各文工团下一年度的拨款之类。
他完全是二三十年后的那种纯商业性质剧院经理的思路。
所有在百老汇的歌舞剧、音乐剧其实都存在这个局面。
别听瞎几把吹什么艺术造诣,重点就是看票房。
一出戏就是一个项目工程,有观众有盈利,就能持续演下去,不行再有艺术性也滚蛋。
这文工团没有票房,估计也就用这种评选打分的方式来考核吧。
而且部队的做法跟外面的确不同,小文工团派人往上级单位来,都是一纸公函加证件自己来。
连个陪同的助理都没。
荆小强在台边脱下羽绒服、走到中间鞠躬,再给音响老师那边鞠躬请开始放磁带。
拿着麦克风中规中矩的唱一遍,心头想的都是收工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