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见装得轻描淡写,语出惊人,但看着他们一脸懵样还是憋不住笑了。
“我听说他们用料可实在了,像那什么人参、铁皮石斛用的都是直接从产地采买的,所以贵有贵道理。”
秦玫风凑过去深深嗅了一口,不由得啧啧感叹,“乔见,这次你真的下狠本破费了。说吧,是不是想收买我们?”
乔见顺着她的话,装模作样地险笑了下:“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不藏了。你们以后知道该怎么做的。”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抬头张望了了一圈:“怎么不见小文?他去哪里了?”
魏兴河也才想起来这茬:
“他好像刚到点就马上离开了,应该刚走出去不久,啊,好像就在你拿外卖进来之前几分钟。”
“应该刚走不远,我去追一下。”
乔见拎起一个保温袋,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外快步走去。
她不想任何一人落下这样的时刻,尤其是一位新成员。往后他得知其他同事曾在他不在的时候这样享受,即使表面不会说什么,心中难免有失落甚至芥蒂。
文俊杰走得这么快,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想到这里,电梯门一开,乔见就一头扎出去,小跑着往外走。
还好,她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扶梯前截住了他。
文俊杰被拍了一下,转过身见是气喘吁吁的乔见,有些惊诧:“乔乔?怎么了,你是特地跑来找我吗?”
乔见点点头,勉强顺了两口气,将手中的保温袋递给他,长话短说道:“小文,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是我犒劳大家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家趁热喝了吧。你还有急事,我就不拖着你了,回家的路上小心。”
文俊杰眼底闪过怔愣,接过保温袋,又看向乔见,正想说什么,目光却被她身后吸引了去。
但他只短暂地瞥了一眼,蓦然绽开一笑,拿着保温袋晃了晃,示意道:
“乔乔,谢谢你,不仅破费请我,还特地送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我再回请。”
这孩子怎么了?
乔见不明白文俊杰怎么突然这样说话,还提高了音量,但也没多想,让他既有急事,就快些回去,别耽搁了。
直到文俊杰从扶梯下去,乔见才缓了口气,正欲折返回去,却在转身时顿住了脚步。
大堂里的灯光亮得有些闪眼。
沈昭城正靠墙而站,今天他没有穿正装,上身套着利落的冲锋衣,搭一条简单的牛仔裤,衬得他人高腿长的。
他就这么看着她,见她转过身来,才懒懒起身,平和闲散的眼里泛起波澜,眉眼舒展。
眼前的场景一如她们尚未认识时,在这里的那次相见。
现在再看到沈昭城,是一种很异的感觉,无法再单纯地用从前的好、心动或者怨怪形容。
这比乔见解过最复杂的数学题,更让她难以破解,也更让她难以抉择——
是挣个头破血流都要全数清解,还是直接丢弃这一分,当做从没有看到这道题。
乔见晃了晃,才问:“你是要找我吗?”
问出口,她才恍然惊觉,突然就理解了文俊杰刚才的行为。
事到如今,纵使她再迟笨,总归能悟出两三分其中的意味。
她有些哭笑不得。
“嗯。”
沈昭城向她走近一步,将她笼在他的影子里,垂着头凝视?????她,声音淡淡的。
“怎么不回消息,我只能从比斯特那里了解你的情况。”
“……”
他提起这茬,乔见才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生他气的时候,好像将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现在再说没注意看消息显然已经迟了,他既找过比斯特,自然也知道她一直和比斯特保持着联系。
但若要实话告诉他,她也拉不下脸,毕竟人家之前那样帮她,她却误会他还让他受那么多委屈,现在要她说,一直把他关小黑屋里没放出来,她着实说不出口。
她在脑中飞速思考,淡定地向他清丽一笑,牵扯出两个小梨涡:“我这不是想当面说,说得比较清楚来着。”
其实沈昭城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她瞎扯都那么真诚,便也只是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噢,这样啊。”
这个问题他心底有答案,也只是借口罢了,这一行,他有另外想要确认的。
他垂着眼睑看她。
她的眉眼间褪去了那晚触目惊心的酸楚,像被涤荡过似的,清亮不少。
沈昭城眼里敛了些笑,语气带着闲散的侃意:“还不回去,今晚可没有加班费。”
既已得了答案,他便也不现于她眼前了。如今见了他,只怕她难免尴尬。
乔见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状似无意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自愿申请当沈总的司机,有没有加班费呢?”
说罢,她作疑惑状看向他,眼角眉梢都晕开了一层笑意。
沈昭城望向她的眼光一滞,尔后,轻轻挑了下眉。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