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见着两个人之间明显缓和的气氛,她挑眉问,“成了?”
孟溪点点头,又摇了下头。
“什么意思?”
“还不一定。”
老头儿名梁俭,他要带孟溪去见的是他的大哥梁勤,曾任孟家管家,前不久因身体原因卸下高家管家一职。
梁勤如他名字一样勤恳一生,现在卸职了还在揽着活做。
“大哥,在家吗?”
梁勤正忙着清点账本,听见梁俭在他家外面大喊。梁俭一般无事不会来找他,他放下手中的活,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
“大哥,大哥,老大哥....”
“别叫了。”梁勤开了门,他最先看见的是个最高的孟溪。太像了,和孟家夫人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他的拐杖松了手也不知道。梁俭靠得近,阻止了正欲弯腰的孟溪,自己将他捡起来,又给他的老大哥。
“看样子,你终于等到了你等的人。那你们进去聊,我回家了。”
“多谢前辈信任。”
梁勤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那跟着老了的心好久没像这般跳动过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少爷,终于等到了,等到了。”
梁勤把他们请进门,与他诉说了这些年他是如何避人耳目保管着孟家余留下的家产,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到高家充当管家,赢取信任,暗中收集证据。
他将孟家的所有都摆在了孟溪面前。还有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他在高家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包括高家在朝廷征粮时虚报,官商勾结趁着孟家垮台,控制了整个盐业,最重要的是与叶苏江的通信。
小竹子看完也敬佩起梁勤来,怪不得她去找的时候什么也没找到,高家的密辛倒是都被她打听完了,比如高汝成也被二房整过,还要时不时处理外面冒出的私生子,他媳妇也深受二房欺压,一来二去,病也好不了......
梁勤将这些好好保管,是不愿相信孟家真的没落了,他执拗地认为,孟老爷和夫人福大命大,一定能活着回来。等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等到了他们的儿子。现在,他把这些交给孟溪,物归原主。
孟溪听完,起身,端正的身姿站在在梁勤面前,跪地连磕了两个头。
梁勤见状多次想扶他起身,“少爷,使不得啊,使不得,您快起来。”
“梁老先生以自己的方式守着孟家,也请先生准许我以孟溪的方式报答您对孟家付出的心血。”
“好孩子,好孩子。”梁勤早已老泪纵横,他把孟溪扶起身,用衣袖不着痕迹地摸干泪。
“接下来的路,就要靠着你继续走下去了。”梁勤对他似是叮嘱似是期许。
这一次,没有青司为他谋划,他要靠他自己彻底扳倒高家。
告别梁勤,与小竹子于黑夜中回到住处。
“小竹子,可否拜托你一事?”
“什么事?”
“能否替我传信于青司?”每当提及闻青司,他总会不甚自然的别过头去。
“当然可以。”
他有太多话想说给她听了,都怨他自己走之前都没有好好和她说过话,她在做什么呢?吃饭了吗?睡觉了吗?会偶尔想起他来吗?
和闻青司分离太久,才能真切体会相思带来的折磨之苦。会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是她在旁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呢?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快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他在信里写明巧合遇到梁勤的经过,又向她简单概括了高家的不耻行径,与叶苏江狼狈为奸,陷害他父母一事。信的最后,他想说他想她,很想很想。
他将信对折,装进信封里密封好。
信封放在一旁,他开始一张又一张仔仔细细地看梁勤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