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死人啦!陆枢行打死人啦!”
岁杳:“……”
其余一众修士们:“……”
聂深:“对不起, 有点紧张,喊早了。”
岁杳都没空去处理这个拖后腿的,她一只手撑着桌案,下一秒便看见陆枢行在满目火光之中抬眼看过来。
他脸上讽刺的笑意僵硬了。
岁杳:“……我能解释。”
“……”
焰刀顿停在半空,陆枢行的所有攻势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议事厅中的修士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临大敌地僵持着。
“……”
楹华仙姑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 手中祭出的九尺猎龙戟在空中舞了两下,“什么情况?还打不打了?”
各道目光的注视之中, 陆枢行拨开人群, 大步走过来。
聂深缩了缩脖子,“呃,刚才不是我喊的,大哥。”
聂深:“诶诶诶你干吗啊别动手!我是器修, 大哥, 我是器修……啊啊啊陆枢行打人啦!!”
聂深的嚎叫终于带上了真情实感, 双手抱头完全缩到了桌子底下。楹华仙姑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不愿承认自己跟他认识。
而另一边,陆枢行向前伸出的手臂顿在半空,烦躁地皱眉看了一眼,“闭嘴。”
岁杳默默抿起嘴唇。
“没说你。”
指尖带着力捻在唇瓣上,陆枢行终于站定在岁杳面前垂眼看来,情几近怨愤。
岁杳眨眨眼睛,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可以解释。”
“解释?”
陆枢行指尖的力道蓦的加重,指腹摩挲着碾过唇珠,看着那瓣唇在轻微泛白后迅速充血红润。
岁杳、岁杳。
岁杳。
他一遍遍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名讳,看着恨不得将其活剥了生吞下去。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用这张嘴,道出这世上最冷酷的文字来。”
“……”
缩在桌案下距离他们最近的聂深:啊???
楹华仙姑:嚯,大戏。
其余正道修士:!!!
岁杳都不用回头,稍微低垂目光,就能看见坐在地上的聂深朝她露出一个“大伙都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俩来真的啊?”的震惊眼。
“‘它’呢?”
陆枢行并不在意周围人愈发诡异的目光,情绪波动到极致,嘴角扭曲地勾出一个笑来,“那时候,是‘它’让你这么做的吧?‘它’现在也在这里么,你把‘它’叫出来。”
岁杳:“……我不知道啊。”
世界意志已经在装死了,大概是陆枢行想起来一切的噩耗与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又给它整崩溃了,这会正在重新计算着回到正轨上的可能性。
“呵,嗬嗬……没关系。”
陆枢行没能如愿等到天道意志的回话,他嘶哑着又笑了两声,“如今,大半个正道的代表者都聚在一起了,等我挨个杀了这些人,‘它’就不得不出来了吧。”
“你猜,‘它’能坚持到第几个人死?”
岁杳:“呃,其实……”
“别急。”陆枢行掌心摩挲过她面颊处的皮肤,语气变得轻柔,但其中蕴涵的意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等我将不长眼的东西全都处理干净,再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
岁杳绷起脸,毫不犹豫地转移战火,“小苍蝇,听见没,大哥问你话呢,赶紧出来!”
“……”
“陆枢行!”
在边上装死的世界意志再也忍不下去,往两人脑海中投了一道虚影分身,“你还想怎么样,这一次,对你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与此同时,雷鸣宗议事大厅内,乃至再外的世界,所有人与物仿佛集体被按下了静止符号。
世界意志似是真的忍无可忍,“名誉,身家,能力,荣耀,权力……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甚至你们两个这样恬不知耻地胡闹,我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忍过去了,就算是弥补之前你经受的遭遇。你如今还想要怎么样?!”
“说白了,天道法则支配着众生下的角色,赋予你们什么剧情与故事,都不是你们自己能够决定的!对你们这两个人,已经有了太多例外与特殊了,而你,如今黑火都已经不在了,你难道还能再摧毁这个世界一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