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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驾车走了?!”
尚书府内,尚书夫郎双目圆睁,以一种仿佛听见天大的事不可思议的语调,反问道。
这个时间,尚书大人正在上朝,侍从回到府中先将事情禀告给尚书夫郎听,他心中忐忑,再没有面对陆之琰时候的嚣张气焰,深怕没办好事被夫郎责怪,如实答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已到了家门口,郎君却车也没有下,只掀开门帘望一眼,又叫马车掉转回头。马车跑得甚快,我没有防备,再去追时,就追不上了。”
说着,还添油加醋一番说道:“乡下长大的儿郎就是不知轻重!”
陆之瑾也在一旁,听着深深皱起眉头。
“父亲,你说他怎样想的,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故意引起母亲的注意吗?”
陆之瑾对于陆之琰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欢迎,反而觉得那就像一个外来的闯入者,忽然进入他们的生活,打破他们原来的格局。
对于这个同母异父的大哥,没有接纳没有欢迎,只有不喜和防备。
尚书夫郎也没有想明白陆之琰这一番操作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做事,向来只看结果。
尚书夫郎深深皱眉,说道:“他怎样想,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将他给带回来府中。”
人都到了,却过门而不入。去接的人还是他这里的,被别人知道,要怎么想他?指不定背地里怎样笑话。
陆之瑾却不以为然:“他要走便走,还叫他回来做甚?”
尚书夫郎看一眼自己单纯的儿子,深叹一口气。
“此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下午,陆尚书陆青荷归家后,听见陆之琰竟然没有归家,反而是掉头走了,果然大发雷霆。不仅着人将那领人回来的侍从大打三十大板,还立刻着人快马加鞭半道去拦。
马车到永州要十一三日,骑马快马加鞭也不过三四日。
七日后,寻人的人去了一个来回,都杳无音讯。最后还是在京城之中的一处幽静的小院将人寻着。
原来陆之琰根本就没有回永州,永州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另一处陌生之地。且不说那里的都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亲人,很容易就发现他的异样之处,就说长达那十余天的路程,就让陆之琰望而生畏。
这一周之间里,陆之琰都住在客栈之中,每天躺睡,坐着发呆,轻易不出门,这之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出资买了一个小院,作为以后落脚之地。
然而,他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小院前脚才刚拎包入住,后脚尚书府的人便找上了门来。
两列大约十余人的家卫将他整个院落团团包围,陆之琰瞬间放弃抵抗。
……行吧。
既然如此有诚意,回去就回去。
爱咋滴咋滴。
……
从头到尾,陆之琰躺得比地板砖还平。
听说陆之琰找到,陆青荷提前便带着府里人在正堂大厅侯着。
这一次没有人敢偷奸耍滑,马车堂堂正正停在了正门门口。
门口等着的人是陆家管事的,接到陆之琰,领着人走了一路,中途有陆家仆人撞见,见到陆之琰,皆面露惊艳之色。而到正堂之后,尚书夫郎沈钰见到陆之琰,不由得面色微怔。
尚书大人陆青荷不苟言笑,清瘦高挑,长相不俗却生来一张严肃的脸。从陆之琰出生几月后,就未再见过他,未曾想到他竟长得与他父亲如此相像,再多的火气,对着这张脸也发不出来。
“过家门而不入,你父亲从前是怎样教导你,竟教得你如此任性!”
半天,不轻不重说了这么一句。
本该是一家团聚的日子,见面没有先互相介绍一下,谁是谁都还不知道,出口就是斥责。
如果是原来的陆之琰,听见这句话可能会愤怒伤心,他的父亲是他此生最敬重的人,是逆鳞,谁都不能说他父亲的不是。可陆之琰却不是,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听着这些话,也很是无所谓,只淡淡“哦”一声,接着,没了下文。
等着他至少为自己辩解几句的众人:“……”
眼前这位才回来的,长得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可就是,似乎过于没有脾气了一些。
接着陆青荷才板着脸为陆之琰介绍家中的人。
咸鱼要有咸鱼的自觉。
既来之,则安之。
介绍一个,他便跟着喊一声,态度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介绍完人,就陆之琰过门不入还在外置办小院准备独居一事,进行了极其深刻的教诲。
总而言之,就是身为男子,总有一天要嫁为人夫,应当贤德恭谦,尤其注重名声。特别未出闺阁的男子,怎可有独居这样的想法,如此违背伦常大逆不道!
将陆之琰当着众人的面一番敲打,将这几日府内因他不归丢失的颜面找回些许之后,放他去了他的住处。
他的住处位于尚书府西北角,院落很大,据说比原大少现一少爷的住处还要大一倍不止,院落旁边就是湖,风景独美,是府内上上等的居所,现在专程划拨给了才刚回京的陆之琰,以表重视。
领路的管事说得眉飞色舞。这一路走了大约有一三十分钟。陆之琰走明白也听明白了。独栋临湖小院,面积大,什么都好,唯独地处幽静,离得正堂远了一些。
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