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王一党多年前的不安分多半也是冲着皇位去的, 事情暴露后将脏水泼到了齐家的头上,如今韬光养晦十余年,恐怕已是蓄势待发。
而如今的大盛千疮百孔, 民间也开始乱了, 根本经不起兵变。
萧瑢与姜滢踏着夜色回了郡王府。
月光下, 二人飞檐走壁, 衣袂飘飘, 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到了郡王府,二人默契的在屋顶驻足。
萧瑢负手看向皇宫的方向,色不明。
姜滢立在他身侧,亦是心事重重。
齐家案背后的主使找到了,可没有证据,不能立刻为齐家翻案。
而那封信,是证明齐家清白唯一的证据。
可那个江湖人死了, 信不知所踪,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 就是柳玉梧。
如果那封信真的在那江湖人手中, 而柳玉梧是他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他将毕生的心血,赤亡与刀谱都给了柳玉梧,那么那封信也很有可能交给柳玉梧。
若真如此,对他们来说算是极为有利,毕竟柳玉梧如今是逢幽阁中人,信在他的手上,总好过全然没有下落。
“夫人在想什么?”
姜滢回,如实道:“在想那封信会在何处。”
萧瑢眼微闪。
他其实很好,她一直在郡王府,是如何与那位自称方幽的人联系的,又是何时得知长兄去见过柳玉梧。
但他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他挪开视线,沉声道:“滢滢,天下要乱了。”
姜滢闻言一怔,失声道:“郡王...”
萧瑢转身看向城中万家灯火,这一刻的京城宁静温馨,平和安然,可这都是表面的,这样的假象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近日来,边关陆续发生战乱,民间也不安宁,朝廷已派兵往各地平乱。”萧瑢顿了顿,继续道:“若我所料不错,与西錂的这一战,就要开始了。”
古往今来,战争都是很让人生惧的,一旦战事打响,受苦的也多是黎明百姓。
更何况,如今大盛重文轻武,朝廷的武将屈指可数。
若西錂来犯,能带兵迎敌的只有勇昌侯。
姜滢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担忧的伸手拉住萧瑢的袖子:“郡王,情势很不好对吗?”
萧瑢也没打算瞒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点头:“嗯。”
他方才说的已是大盛接下来最好的情形,而更糟糕的,是内乱。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泓王与西錂勾结,西錂大举进犯的那一日,也就是泓王带兵直入京城之时。
届时,大盛内外不宁,危在旦夕。
姜滢默默地的垂眸,久久不再作声。
国家为难之际,私仇似乎就算不得什么了。
就算她如今拿到了那封信,为齐家平反,也无法将真正的罪人绳之以法。
因为他们已休养生息多年,意欲谋反。
“郡王,有对策吗?”姜滢偏头询问。
萧瑢闻言苦涩一笑:“大盛腐败已久,这一仗,很艰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大权掌握在父亲手中,尚还能斡旋,以谋那一丝胜算。
“朝廷的兵力有限,西錂乃是劲敌,支援西錂将要占去大半兵力,余下的需要前往各地平民间起义,如此一来,京城的防守就极其松懈,若泓王联合禄王逼宫,京中危矣。”
姜滢羽睫轻颤,许久才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饶是她没有接触过战事,也能从萧瑢的话中明白,这一次的难关不好度过。
不论是西錂,还是泓王,他们都不能输。
前者大盛将不复存在,后者,他们都得死。
泓王此举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
那个位置,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竟不惜拿国家去作赌。
萧瑢沉默良久后,道:“朝廷的兵力确实不足,但若有助力,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姜滢抬眸:“助力?”
“嗯。”萧瑢徐徐道:“我听闻逢幽阁高手无数,且训练有素,若是能为朝廷所用,此战便有胜算。”
姜滢面容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夫人觉得,逢幽阁会答应吗?”萧瑢突然朝姜滢看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