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亲王对此自是知无不言。
“我原本想能救下更多人,可最终还是去晚了一步,只救下了年年。”平亲王长长一叹,道。
姜滢立刻就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坐直身子略微急切道:“九爷爷莫非知道齐家案背后的真相?”
在小辈们的注视下,平亲王凝重的点了点头:“不错。”
“其实真正与西鈴有来往的另有其人, 齐家, 是背后之后眼看事情要暴露, 推出去的替死羊。”
姜滢咬着唇, 眼也不错的看着平亲王。
她就知道外祖父不会通敌!
齐家果然是被诬陷的!
“为何,是齐家?”
姜滢红着眼问道。
萧瑢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抚。
平亲王叹了口气,道:“因为一封书信,那个人与西鈴来往的书信。”
姜慕年眼一紧:“书信在外祖父手中?”
其余人也都猜测到了,纷纷变了脸色。
“不错。”平亲王:“虽然他们异常的谨慎,但齐家驻守西鈴边关,不可能没有警觉,便在暗查时缴获了一封书信。”
“那个人知晓后,第一时间找了齐老将军,试图拉拢,但被齐老将军拒绝了,可因对方的身份,齐家想要将信送往京城,揭发此事并不容易。”
平亲王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道:“齐家原本是想借着寿宴,趁着混乱将信交给亲信,暗中送往京城,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他们快了一步。”
“他们伪造了齐家通敌的书信恶人先告状,陛下一直都忌惮齐家声望过高,可初时虽震怒却没有全信,然随后,他们又假扮齐家军制造混乱,陛下便雷霆大怒,下旨诛齐家九族,元后拖着病体出面求情,圣旨这才改成诛满门。”
那是一场生死博弈,齐家输在无旨不能带兵入京的铁律上。
否则只需带着齐家军,就可一路平安抵达京城。
平亲王这番话落,屋内安静了许久,几乎落针可闻。
谁也没想到,原来齐家通敌案背后,会有这样的隐秘。
“父王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姜慕年低声问道。
平亲王闻言色微暗,好一会儿才徐徐道:“我不相信齐家会通敌,所以听到风声后,便立刻暗中赶往苏州,当时圣旨一下,除了元后,所有为齐家求情之人通通被降罪,我只能选择先去救人,再徐徐图之,但我若暴露行踪,不仅性命不保,还会牵连整个王府,便花重金请了一位江湖高手,让他帮我进府救人。”
“可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
平亲王看向姜慕年,眉眼中浮现一丝痛楚,缓缓道:“我在高墙上,目睹年年落水。”
也目睹齐家明珠,抱着假的姜慕年于湖边被刺身亡。
姜慕年眼眶充斥着一片猩红,他捏着拳隐忍着心口的剧痛。
“逃亡途中,母亲说后院那片湖连着城外,只要跳了湖就有一线生机。”
“她让我换了衣裳作出已死的假象,这样那些人就不会继续追,她说过与我一同逃生的,可是最后她将我推了下去,永远的留在了湖边。”
姜慕年语气带着哽咽,眼中满是后悔。
他不仅没有保护好母亲,还让母亲为保他丢了性命。
他在梦中始终梦不到母亲,是因为他潜意识在逃避,逃避母亲已经离开了他。
姜滢此时已是满脸泪水。
她能想到当日的凶险,可时至今日,她才听到母亲遇害的全过程。
虽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叫她心痛的快要窒息。
曲拂方眉眼微垂,默默地看了眼姜慕年。
当时的情景,要让那些人相信死去的是姜慕年,唯有他的身边,有姜夫人。
否则,他们一定会顺着那片活水去追,届时谁都逃不了。
姜夫人深知这一点,才骗他换了衣裳,逃到了湖边后,舍命保全了他。
“我去过齐家,知道那片湖连着城外,就让那个人赶紧去救年年,而我赶到了若萱的身边。”
平亲王每每想起此事,都觉万分遗憾,他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保住她。
“当时齐府特别的混乱,我进去时,他们已经去追杀齐家其他人了。”平亲王:“她没有立刻断气,我过去时,她断断续续留了一句遗言。”
“她说,凶手通敌被齐家查到,拉拢齐家不成,便陷害齐家,通敌的书信在…”
众人皆屏气凝的盯着平亲王。
若那封书信还在,就能替齐家谋反!
然平亲王却色痛苦道:“她说到这里,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那封书信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