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她被突至的运气吓到,又猛地收声。
路柔一下记起她在他面前是个绝对文雅、轻言细语的女孩。
这只猫只有叁个月大,因为怕人,越爬越高,悬在树枝上。
江漫抬眼,平静的面孔下有着犹豫。
最后是她爬上树救下了猫,尖锐树枝刮得小腿疼,她的心灵却是快活的,因为他从没这样认真而长久地看着她。猫蹭了一身树灰树渣,她轻轻抱着,有差点摔下树,但还好稳住了。
她把猫揣在怀中,很谨慎地滑下树,安全着陆后才转身,捧着递给他。
江漫垂眼,依旧犹豫,雪白的手指在夕阳下动了两下,又不动了。
路柔再往前伸了伸。他的猫他也嫌弃吗?
最后江漫还是强忍了。
伸出这么一副手,说这么温柔的话:“谢谢,给我吧。”
她抬臂往前,交给他。
他接过时,食指心与她的食指背恰好碰上了。
路柔猛地战栗,像被子弹狠狠射了一下,很长时间,很长时间,她根本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玉质的男性,手指温度虚虚幻幻,食指心的丝绸肤感,温润凉滑。她从未碰过这样的一只手,仅是一根指头,那流动的指头,流进她经。
许人亵渎又膜拜的触感,因为重视而珍待,连主人都要小心翼翼娇养的一双手。竟有这样的一双手,这样天生浪漫和圣洁的男性手指。
江漫不悦地感到被侵犯,怔了下,迅速放开手,不顾那猫如何地往下掉。
她忙双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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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大一不知不觉正在收尾,申请在家住宿的通过也下来了。
周五是最后一天,大家都要早回家,于是各院的期末晚会举行在周四。
各个学院层次不同,像她,广告系隶属文学新闻传播学院,每年不是诗朗诵就是唱首小情歌。百个专业学院中,还是音乐学院最带劲儿:街舞、摇滚、说唱,妆容时髦的俊男靓女一堆堆地看花眼,比春节联欢晚会还气氛灼人。
“没票啊,怎么进去?”
寝室四人都想“跳槽”。
白江:“你们真想去吗?”
何双茹:“想得我都快来大姨妈了。”
“???”
徐妗摇摇头:“她想得欲火焚身,你知道,女人姨妈期前容易上火,欲望也比较…”
路柔自然知道。只有白江还单纯,问是什么欲望?双茹上火了吗?要不要喝点金银花…
当时她不以为然,很不上心,后来她才幡然醒悟:也许正是这种纯质才吸引了江漫。
白江:“我有票,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刚还想跟你们说呢…”
“哟,谁给的?”何双茹立马警觉,不怀好意地冲白江挑了眉。
“一个音乐系的。”
“男的女的?”
她支支吾吾:“男的。”
“谁啊!白江,想不到啊,你背着我们叁个…”
“还没消息呢。”白江已经羞起来了,打断她,又借打水的功夫急忙出门。“等成了我再和你们说…”
路柔在收拾回家物品,不知怎么手突然笨了,刚摞好书,便总要散开,一时感觉双手很没劲,她试着握起水杯,却失力地差点掉下去碎一地,她不知道有没有心不在焉影响了她。
她只知道此刻自己敏感得什么都不想去想:关于白江,关于她的会送票的音乐系男生。
江漫是晚会嘉宾压轴。
男性指尖时狂傲,千军万马踏浪疾驰,时温柔,迢迢流水连绵不休。阳刚与阴柔的把握与调控泄露了他是深度自制的行家。每一次挑拨,每一次延伸,每一种技法,都处于边界的极值上,但依旧在这边界之内,难以越格。
所以这曲如人:儒雅得猖狂,温柔得放纵。
于柔的边界内释放狂野。
听着,听着,她沉醉了。有音乐,还有奏乐的人。
她觉得此刻自己就像那筝一样,被他随心所欲地拿捏到位。
轻而易举,挑挑、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