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我。”孟清打断。
“我说若真是你,也并无大碍。召你过来只是想提醒你行事要小心,不要留把柄,”孟钰扫了游的孟清一眼,叹了一口气,“还有,团子是谁?”
“我的兔子。”
“……”
“算了,你回去吧。不过你刚才都这么说了,容璃下月宫内摆宴,你把你带回府的佳人也带进宫来聚聚吧。”
“嗯哼。”孟清应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什么,问了一声,“定北候家的小公子,那日也赴宴了?”
“嗯?对他有点印象,就坐在定北候旁边,眉宇间和他倒有些相像,”孟钰抬眼看了一下孟清,恰似不在意地问道,“提他干嘛,难道他和宫女失踪有关?”
孟清察觉到孟钰目光中的尖锐,掩去自己脸上一瞬的深思,摆摆手。
“反正和我无关。臣告退了,回家陪美人去了。”
归府途中,孟清碰巧遇见了几位好友,他们极其熟络地邀请孟清去明月楼喝酒吃饭。孟清倒也没推辞,从一位友人手里“优雅”地顺过一把昂贵的白玉扇子便轻摇着应约同行了。
城里茶楼酒肆客栈食馆中,最有名的当属明月楼,楼高四层,红木为梁,顶上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颇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之势。
四楼专设有独间,分里外两室,一帘珠玉薄纱将其隔开,里层厢房摆有一桌,外室则有香木作栏围出一地,靠栏边铺设一张较大的迭席,上架一小桌,可供饮茶取食。
他们一行人现身处的就是明月楼第四层的雅间,也是他们过去常常集聚之地。孟清捏着精致的杯盏,身体后倾靠在外室的栏杆上,微眯着眼,目光游离地徘徊在内室好友的身上。
一年前,孟清可是云朝国声名显赫的被打上“放浪形骸”标签的贵公子,他和宋玉一行人整日在王城里醉酒享乐。众人不敢对其有任何非议,一来他是皇帝的弟弟,地位显贵;二来他手握兵权,为云朝国御敌和征讨都立下了不少功劳。再有就是孟清虽表面行事浪荡,却也没做过什么胁迫或损害百姓的事。众人对这位小王爷实际印象倒也不坏,尤其是城内还有不少怀春少女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被其看上,嫁入端亲王府成为王妃。
“阿清,想什么呢?”
宋玉见孟清独自一人站在外室,不免走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感叹好久没到这里来了,竟然还有几分陌生。”
宋玉望着孟清,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他也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打量内景,过了一会才轻声问道:“皇上那边怎么安排,你还是…”
“现在是闲散王爷罢了。”孟清笑着摇摇头,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平淡,不掺任何情绪,“这样也好,往后就在王城内生活,不愁吃穿,也不受兵戈战事纷扰。”
宋玉叹了口气,微微仰头望向夜空。
夜色沉沉,站在高处时,只觉得天幕和大地离得并不是太远,仿佛伸手就能触及。但点缀其间的星星兀自闪着光,似是在天幕的最深处,要人只可望,不可亲近。
“皇上也是为你好。”宋玉望着远处一颗明亮的星星,出声宽慰孟清。
孟清不置可否,伸手拍了拍宋玉,轻笑着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对孟钰的一切安排都表示服从。”
说完,不等宋玉再有所表示,孟清便起身离开外栏,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和其他好友道别。众人纷纷挽留孟清,邀他等下一起去暖香阁看新晋的花魁拨弦弄曲。孟清笑着解释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下次自己作东宴请他们再聚。
宋玉依旧站在外栏,向下看着孟清远去,未有再回头的身影。
“宋玉,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喝酒。你等下去不去暖香阁。”
“他怎么会不去。他可是鸣琴姑娘的座上客。你说是不是,宋玉?”
“是。”宋玉笑着应了一声,目光从天地交融的昏沉一线处离开,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