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嗤笑一声,“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就要今生!”
“婠婠,我只要今生。”
连今生都是他上辈子濒死之际求来的,又岂敢再奢望来世?
荀岸上前两步,举止突然且迅疾,顾晚卿一不留便被他抓住了手腕,牢牢桎梏。
没等她挣扎,荀岸已经伸手抱来。
于是顾晚卿条件反射般扬手,重重的一巴掌,应着响亮的“啪”声落在了男人左脸上。
一时间,本就安静无人的假山群似乎连过耳的风声都滞住了。
挨了一巴掌愣在当场的荀岸被推开。
顾晚卿踉跄后退了两步,方才镇定下来,沉声对他道:“荀岸你清醒些……”
“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这般残忍的话,顾晚卿到底还是说出口来。
果然,荀岸听了,木讷地摇头,一脸不信的表情。
见他这般,顾晚卿也知道,与他多说无益,便想转身离去。
总之该说的她都说完了,今生是她对不住他,若有来世,再负荆请罪。
荀岸心里激荡了片刻,余光便瞥见了那抹倩影转身要走。
他顿时恢复了理智,也从巨大的冲击中稳住了情绪,忙出声:“婠婠,你等等……”
顾晚卿没有停下,甚至头也没回。
但荀岸长腿阔步,很快追上了她,并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顾晚卿挣扎。
便在她与荀岸拉扯之际,本该空无一人的后院,突然传来人声。
是安王和卫琛谈话的声音。
似只有他们二人,再聊些家常。
恰好谈到了家中妻妾,安王似有意又似无意,问起了顾晚卿的行踪。
替顾晚卿望风的霜月从小道那头慌慌张张跑来。
殊不知她身后,安王带着卫琛,也紧随而来。
就在霜月焦急唤出“小姐”后,顾晚卿因与荀岸拉扯,脚下趔趄,惊呼了一声。
而荀岸也适时喊了一声“婠婠”,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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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随安王闲步至安王府后院,一路穿过回廊,行至竹林间。
最后看见了一片假山。
而安王又恰好提及了顾晚卿,问她的行踪。
更巧的是,卫琛还没得及回话,便听见假山后头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以及一道沉沉男音,焦急唤出一声“婠婠”。
哪怕旁人不知道,但卫琛不可能不知道“婠婠”是顾晚卿的乳名。
他顿时加快了脚程,越过安王往假山最里走去。
随后卫琛便看见了那一幕。
青灰色长衫的荀岸,一手正搭在顾晚卿腕上,另一手落在她后腰,似搀扶,却又显得异常亲密。
如此场面,对于顾晚卿一个已婚女子而言实在不利。
何况撞见这一幕的还是卫琛,是顾晚卿的夫君。
荀岸也没想到安王竟这么快便将卫琛引了过来。
他今日约见顾晚卿,本就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说服顾晚卿,与他私奔;若是顾晚卿不肯离开,便让她与卫琛间生出嫌隙也是好的。
以荀岸对卫琛的了解,此情此景被他亲眼撞见,心中怕是早已发癫发狂。
是以他并不急着松开顾晚卿,只挑衅地抬眼对上迎面过来的男人的视线,似无声宣战。
“阿锦?”顾晚卿也看见了卫琛。
她忙不迭挣开了荀岸搀扶她的手,柳眉蹙着,心下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仿佛自己与人私会,被丈夫抓了个正着。
卫琛来得匆忙,雷裂风行的气势,眉眼间似凝了淡淡怒气。
就在荀岸收回手一脸看好戏的情时,卫琛走到了顾晚卿面前,复杂深眸低垂,凝了她片刻,冷峻面上瞧不出喜怒。
荀岸以为,这是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