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她马上就挣扎起来:“放开我!”
荀少琛轻笑一声,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毫不费力地压制住她,将她转过来,单手就将她的手腕锁到她背后。
“既然已经投怀送抱这么多次了,”男人俯身逼近,眼中讥诮,“如今又在拒绝什么?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区别。”
谢锦依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但只要她一想到他不过是在享受她的主动,甚至当作投怀送抱,她就羞愤不已。
谢锦依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我才不是……”
她双手被困在背后,连使力都使不上,只能泄愤般地用脚去踹荀少琛,荀少琛脸色微冷,身形微动,轻易地避开了。
他抬手将桌子上的笔墨扫下地,把仍在挣扎的少女按趴在桌子上,压着她的后颈,施施然俯身,看着她一脸狼狈:“不是什么?”
“不是投怀送抱?”男人低低一笑,指腹摩挲着那片温暖细腻的肌肤,“明知我是谁,还躺在我怀里与我进浴间的是谁?抱着我枕着我心口的是谁?亲口给我喂水的又是谁?”
他虚虚压在她背上,几乎整个人将她笼住,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上来一般,在她耳边残忍道:“是你啊,星儿。”
谢锦依侧脸抵在冰冷的桌面上,痛苦地闭上眼:“你闭嘴……”
冷风随着呼吸涌入肺腑,刮得她生疼,想要蜷缩起来,却又像待宰的鱼肉,全身都被掌控。
荀少琛像戏耍濒死的小动物一般,每一下都精准击在痛处:“真想看看重锐若是知道这些,他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他和你不一样!”谢锦依睁开眼,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荀少琛,你就是个疯子,不要以为其他人都和你一样!重锐不会把别人当成物件,更不会因此就觉得我脏了!”
荀少琛微微眯了眯眼:“那你现在又哭什么呢,嗯?”
谢锦依不吭声,犹如牢笼中的斗兽,伤痕累累却仍不屈服,眼角鼻尖都泛着红,只狠狠地瞪着他。
男人看了她半晌,松开手,将她翻了过来。
谢锦依趁着这片刻的自由,刚撑起身,就又被按了回去,双手被拉起放到头顶上。
荀少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实我不介意做重锐的替身,星儿,为何你就不能继续装下去呢?”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谢锦依也不用再装,冷笑道:“那还很多人乐意当我替身呢,荀大将军怎么就不换个人祸害,非要死咬着我不放?”
喜欢和仰慕荀少琛的姑娘,别说楚国帝都那些世家姑娘们,便是其他国家的姑娘里,也有许多喜欢他的。
若是只要模仿一下她,就能成为荀夫人,想必愿意的人也不在少数。
听到她这话,荀少琛脸上连那虚假的温柔都消失了,眼色森冷:“换个人?”
“星儿,”他用力攫住谢锦依的下巴,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明白么?你斗不过我,若你连装都不肯装,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真疯。”
谢锦依看着荀少琛那一身衣裳,那还是今年她亲自给重锐选的,荀少琛为了扮演重锐,连重锐的衣物也都一起用了。
简直荒唐又可笑。
“你想让我装什么?你是想继续穿着重锐的衣裳,学着重锐的说话方式,让我把你当成重锐?”
谢锦依嘲讽道:“荀少琛,你贱不贱呐?”
荀少琛反唇相讥:“那你呢?星儿,你看看你又是成什么样了?堂堂一国公主抛下自己的子民,装疯卖傻,就为了别国一个肮脏的贱民。”
谢锦依:“起码我和重锐是两情相悦的。”
说到这里,她又冷冷一笑:“不过,荀大将军竟然真的动了情,这倒是我真没想到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荀少琛。而且,你喜欢的那个星儿,早就已经死了。”
荀少琛抚了抚她的脸:“若你不能把我当成重锐,那我只能让你忘了重锐。”
“我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当替身。”他笑了笑,眼底隐隐透着疯狂,“星儿,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叫我重锐的时候,我想过不如就顶着重锐的身份弄哭你。”
谢锦依皱了皱眉,几乎要被气笑了:“荀少琛,你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我觉得你恶心。”
男人也不生气,用目光细细地描遍眼前的少女,着迷地抚着她的脸,在她嫌恶地别开脸时,又一点一点地将她掰正,不容半点反抗。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碰你。”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等你忘了重锐之后,你便会离不开我。”
谢锦依面无表情,荀少琛带着她起身,扯着她进了画舫。
“这天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那便回去吧。”
*
“志不清”了一段时间的昭华公主,忽然又全然清醒了,一切又回到之前那样。
最不习惯的,其实还是要属后院的侍女们,毕竟在谢锦依装认不清人的时候,她扮演的是从前府里平易近人的重小姐,从不苛责下人,所以侍女们着实是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
如今事情败露了,谢锦依自然也懒得再装,而侍女们得知她之前是装的,反而不自在了起来,毕竟她们为了入戏,可是花了很大功夫去研究陆少鸣和霍风两个人物的。
谢锦依的计划失败了,但也没有自暴自弃,其中最开心的要属是花铃了。
之前花铃看见谢锦依将荀少琛认成重锐,虽然觉得公主愿意喝药了也不吐血了,对公主的身体是好的,但是见公主将仇人认成喜欢的人,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花铃一边抹着泪,一边朝谢锦依道:“殿下,您还记得王爷,真是太好了……王爷一定会来救您的,您一定不要放弃!”
谢锦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别哭了,之前没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花铃连忙摇摇头,又四处看了看,小声地说:“殿下的考虑一定是有道理的,若是殿下以后……花铃都听殿下安排。”
从放灯那天回来后,荀少琛不再留宿房间里,只在早晨过来亲自看着谢锦依喝药,其他空余的时间有时也过来,只是谢锦依完全当看不见他。
而其他侍女依然留在了房间外,因为已经不需要盯着她用药,而她也没有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