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氛拔剑弩张,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却在同一时刻静默下来。喻永朝道:“我是她的师兄,哪能算得上动手动脚?”
“这样么?”顾初衍语气带着淡淡的疑惑,“可白芨师妹亦是唤我一声顾师兄。”
白芨闭眼,下一秒,顾初衍平缓的声音果然如她所想般传来:“你说对吗,白芨师妹?”
……这点事有什么值得吵的吗?
白芨道:“大师兄是师兄,顾师兄亦是师兄。”
喻永朝看了她一眼:“照你这么说,资历在你之上的都能被你唤一声师兄了。”
他师妹当真听不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
她要是敢应,到时候就拽着她跑到那些长老与弟子面前,按着她挨个叫师兄。
眼看着两人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白芨一咬牙:“是的,身为师妹,就应该向师兄们学习。”
喻永朝:……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初衍一笑:“既然大家都是师兄,就不必搞得气氛这么紧张吧。只是帮师妹挡灰而已,何必这么激动?”
喻永朝张口道:“你问过她的意愿了吗?只是挡个灰而已,明明能用法术,却要上手?怎么,圣女教你的东西都忘光了,偏偏要同凡人一般行事了。”
将折扇从白芨面前撤出,喻永朝执扇而立,目光森冷地看着顾初衍。后者并未退让,与那目光对上。
“我实在不懂你的意思。”顾初衍坦然答道。
喻永朝置若罔闻般地拎着白芨的袖子走出顾初衍的视野范围。
顾初衍看着他的动作,却是沉思了片刻,转而和佛子交谈起来。一旁的江流抱臂冷眼看着三人的闹剧,轻哼一声,不作言语。
直到走到那河对岸僻静的角落,未等喻永朝张口,白芨就抢先一步将伽蓝塔内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善清坐化后留了一丝法力将舍利子打入塔主体内,然后塔主替善清守着伽蓝塔。后来三界来人去封印塔主,邪阵将塔主的力量吸收走。塔主镇不住伽蓝塔,里面的邪魔尽数逃出。”
“白芨。”
喻永朝垂眸去唤她,声音放得很冷。
于是她停下话语去看喻永朝。
大师兄似乎刚赶回来,色疲倦。如今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有一丝愠怒之意。
师兄好像并不想听这些,于是她自己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师兄的衣角上还带着寒气……
想了想,白芨问道:“师兄,你之前去哪里了?”
“昆仑山。”
昆仑山??那片极寒之地不是青鸾镜中映出的景象吗?
白芨压不下心中的疑惑,索性问出口来:“师兄去昆仑山那边做什么?”
昆仑山在晋王城以南,属于此方地界的边缘之处,且昆仑山地处极寒之地,很少有人在此定居。
只是师兄最近总是玩消失,让她有些感到古怪。
“不止。”喻永朝答道。
还未等白芨问出口,他继续答道:“还去了晋王城,古森林,最后来腾流河走了一圈。”
他似笑非笑:“结果一来就让我看到这个。小师妹当真是给我一个极大的惊喜,怎么,我这个师兄不够资格教你了,还要去认千千万万个师兄?”
白芨自然是极力否定:“我不是,我没有。”
只是因为自从认识顾初衍以来,对方一直在朝她释放善意,而且顾师兄总是温和有礼,从不逾越,因此她才愿意与顾初衍接触。
白芨内心抗拒,嘴上却十分乖巧:“我当然是只认你一个师兄的。”
喻永朝这才面色稍缓。
他轻点折扇:“我在找一样东西。”
见师兄没有说的意思,白芨也没有多问,乖巧地扮演着师妹的角色。
衣角的寒气似乎在这时化开,衣料柔软地垂下。
白芨便继续分析刚刚的问题,道:“我们在青鸾镜中看见了佛子善清与塔主两人的画面,正巧又对应着如今善清的舍利子嵌入了塔主的体内,这青鸾镜定是勘破了什么东西。”
见喻永朝露出沉思的色,白芨暗暗松了口气。
她掏出青鸾镜,盯着那漆黑的镜面看了一看,画面上仍然什么都没有。而她将镜子递给喻永朝后,师兄却露出了思索的色。
白芨道:“我在镜中看到了自己,而塔主在青鸾镜中也映到了自己和善清,这镜子应该是会照人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问夏的镜面中会闪过一层金雷。
喻永朝闻言皱了皱眉,将镜子扣在手心:“若是不急用的话,师妹可否先将这扇子借我?”
他从药圣口中得知自己魂魄不全后,就在各地寻找自己的丢失的魂魄。如若没有猜错的话,他丢失的正是天冲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