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谈笑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王棋喜欢留胡茬,加上总是在户外暴晒,看起来比同龄男生成熟一些。而且尽管在床上他又霸道又下流,但偶尔的犯傻和迷糊还是会出卖他才2岁的事实。她心一软,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又很快缩回去,轻飘飘地说,点之前走。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没等她拒绝,飞快地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又风一样地冲出去把自己的东西搬进来。
交往没多久王棋提过一次想一起住,傅谈笑没同意。她让他去读伍尔夫写的书,告诉他她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希望累了的时候有个符合自己心意的、有熟悉的味道、有满满的食物的家。她没准备好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吃饭、写作、看小说、学语言、听新闻、听访谈、练瑜伽、认识彼此所有的习惯。顿了一会儿她说,她还希望吵架以后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安静地睡一觉。
在设立两个人相处的边界时她总是有条不紊,合情合理,严肃又温柔,理智上他根本没办法反驳。但动物性的一面令他总是想和她相处多一点时间,亲近她,感受她,认识她。过去一年她们去了很多地方,一起看过很多剧,做过很多事。但他比她少存在了年,自己和她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学识、经验和经历的鸿沟,所以尽管他个子比她高不少,他看向她的眼却总像是在仰望,充满虔诚与欣赏。希望自己成长得快一些,而不是像个愣头青一样幼稚且无能。
傅谈笑手指在键盘上滴滴答答地敲着,觉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她无奈,抬起头叫坐在对面的人:“Lucs.”王琪嬉皮笑脸地回:“MssFu.”边说边用膝盖碰她的大腿。傅谈笑一怔,这情景很熟悉,仿佛多年前也经历过。她看向王琪的目光顿时有些出,似乎在看自己年少时爱的那个人。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太多难以置信的事,她最近经常恍恍惚惚地回想自己在这几年里作出的所有重大选择,为什么要学substnceddcton,为什么读了硕士又读博,为什么在这个回报并不丰厚的领域耕耘了一年又一年。她一直告诉自己,因为她固执地想为Alex的死寻找解释:为什么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就会被一个不知道源自大脑皮层何处的冲动夺走。系统地学了这么久的成瘾科学,面对面地接触了这么多深陷其中的边缘人群,她已然能够解释这个问题。可当她找到答案以后,她发现自己依然愤怒,既愤怒命运的偶然与荒诞,又愤怒人类社会的进步总是如此艰苦卓绝……
傅谈笑有些用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望进王棋担忧的目光里。她心里一暖,低声对他说:“Iloveyou,Lucs.”他眼睛一亮,笑得无比灿烂,脸颊上绽开两道狭长的阴影,捉过她的手重重地亲了一口,“Iloveyoutoobby.”顿了顿又说,“Youknowyoucnlwystlkto,rght?”她笑着“嗯”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暗自决定抽时间找个心理咨询师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