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昔有些为难,她看了看元子朝:“她不过是被父亲和兄长宠坏了,骄纵些罢了,没伤过别人性命,如今瑞王一家都死了,她……”
“小郡主嘛——”元子朝面色有些为难,“确实,她也就是喜欢玩弄畜生,如今却没想到反被畜生给玩了,只不过她当年踩断了我的手,这笔债该如何还呢?”
这话被台下赵玉儿听见了,急着磕头:“陛下,小女年幼无知,伤了陛下,愿意终身在宫中服侍,为奴为婢,弥补陛下。”
她额头都磕破了,元子朝静静欣赏着,却不说话。
回了宫,元子朝没有跟着来关雎宫,一天的闹剧总算是收了场,陆云昔捧着一只暖手炉坐在窗边,然而不论怎么捂,手都是冰冷的。
“小姐别等了——”木樨将燕窝端了进来,见窗户开着,而陆云昔怔怔地看着窗外,还当她是在等陛下过来,好心说了句,“孟将军入了宫,陛下说要和他商议国事,不知到什么时辰。”
孟裕这个名字令陆云昔心中一动,然而很快她就将那份期待驱散了,就算孟裕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又如何,他毕竟是元子朝的臣子与兄弟,而自己如今身陷后宫之中,他怎么好再帮她。
初一初二这两日从来都是看不见月亮的,陆云昔索性伸手关上窗户,冷冷地回了句。
“我没等他。”
木樨笑了笑,将燕窝摆在了她面前:“小姐用些补品,御医说了,您身子有些虚弱,既然不肯吃药,应当多喝些燕窝才是。”
“一回两回喝了没什么用,我不吃。”陆云昔心里闷闷地,随意回了句,看见这燕窝,她就想起从前在家时候,母亲也总爱吃。
木樨却急了:“怎么是一回两回呢,陛下吩咐了,每日都要给小姐送的。”
陆云昔倒是笑了:“后天我就离开这儿了,不必麻烦了。”
“小姐要去哪儿?”木樨急急地问,“最近都说外头不太平,京中有不少前朝余孽流窜,这几日宫内也是严加防护,生怕他们来作乱。”
“那他们要找的也不会是我。”陆云昔打了个哈欠,“今日我话多了些,害得你到现在也不能睡,快些去休息吧。”
木樨手中还捧着燕窝,有些为难:“陛下说,务必要让小姐喝的。”
子时将至,陆云昔忽然觉得轻松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捱过了两日,于是心情颇好地接过燕窝:“那我喝了就是。”
“不成不成,都快凉了,奴婢再去热一热。”木樨和陆云昔聊天聊得入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要去夺她手里的碗。
陆云昔捧着那小碗一口气喝光了,将空碗放在她手里:“好啦,我没那么金贵,快去睡吧。”
木樨端着碗退了出去。
今晚的陆小姐,格外的开心呢,而她心情好的模样,竟是如此生动鲜活,和前几日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怪不得,能被陛下这样的人放在心上去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