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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在外面驾着车:“大公子,二小姐,我是不是赶太快了,有没有颠着?”
桌案上堆起高高一迭账簿,一年的亏损盈余都需要他仔细核对,才好计划手下店铺盘出还是跟进。
明明应该聚精会,苏修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心不在焉地拨了两下算盘,看了一眼对面昏昏沉沉的幼妹:“慢着些吧。”
苏怜睁眼:“兄长,我没事儿。”
他走过来又想像从前一样将她抱入怀中,让她好受些。
她却倏地颤抖一下,缩着身子:“兄……兄长,我不晕了,你继续看帐吧。”
苏修眼失落,缓缓抽回手走回对面坐下,声音涩然:“你不舒服就告诉兄长。”
……
源舟医指尖搭在她腕上,点点了头,眼里有了欣慰的笑意:“你身子已经大好。”
苏怜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患的是何病:“源舟医,我这身子到底……”
他抬头看了苏修一眼:“无妨,脾胃不调罢了。”
……
岑源舟停步:“一年不见,变化倒是有些大。”
比起苗疆,京中更有秋的滋味儿,黄色蝴蝶旋转飘荡跌至脚边,苏修抬头看向逐渐稀疏的树冠:“人总是会变的。”
“你离京之前并未找我拿药,令妹可是已有心悦之人?”
苏修心中一痛,幼妹曾经抱着他,说她最喜欢的是兄长,可如今的她沉默寡言,无言排斥他的触碰。
手心刺痛,他缓缓松手:“并未。”
岑源舟诧异:“那是何人?”
好友缄默不语,色忧伤,记得他初次带苏姑娘看病时也是这般情绪外露,莫不是……
他双手抓上好友手臂,惊疑不定:“难不成是……你?”
源舟是他多年好友,苏修平视对方双眼,缓缓点头。
岑源舟放手,眉头蹙起,温润眼眸颤动。
震惊、不信、怀疑、最后光亮尽失。
千头万绪,良久,他背过身:“苏修,你可还记得你们是兄妹?生了情愫已是不该,你还做出这等泯灭良知之事,我岑源舟……没你这种鲜廉寡耻的朋友!”
白色身影大步决绝离去。
一块大石压在苏修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捂住胸口,后腿几步靠在树上,身子与树叶一同向下滑落。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不伦,可他的幼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只要看到她,他就抑制不住开心激动,身子也不由自主想要向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早就说好因果让他来承受。
你看,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