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歪过去,撞了撞她的额角。谢潇言啧了一声:“二选一都能猜错,笨蛋!”
“……”苏弥没有回呛,把花夺到自己手中欣赏。
谢潇言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闷闷的雪夜,路上车流和人流十分稀疏。考虑到路滑,他的车开得前所未有的慢。
苏弥看着这花,有种熟悉感:“我以前在南城上学的时候,门口有一个花坛里种的就是这个。原来它叫落日珊瑚,好好听的名字。”
谢潇言不假思索回答:“我知道。”
她愣一下:“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歪头笑着,颇有些无奈的语气:“我陪你去过。”
用“你怎么能忘了”的质疑眼盯过去。
苏弥略感抱歉,脸一红,“哦对,记起来了。”
他又开始插科打诨,邀功道:“你现在成绩斐然,我作为老搭档,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
“我记得呢。”为了表示她是真记得,苏弥仔细回忆说,“你当时在南城还给我买了一个兔子耳罩。?????白色的。”
谢潇言支着太阳穴,笑得懒倦:“是,还算有点良心。”
为什么记得那个兔子耳罩,因为苏弥用了很多年。
那天南城是个阴天。
两人在学校里吃了午餐,苏弥准备排队进场,谢潇言看她耳朵红彤彤的,去食堂窗口要了两袋豆浆,贴在她冰冷的耳廓,问她:“这样还冷吗?”
苏弥皱了皱眉:“有点烫。”
谢潇言把豆浆放她手上,左右看看,进了旁边商业街的礼品店,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耳罩。
给小公主罩上。
苏弥舒心莞尔:“好了,好暖和。”
她看一看队伍,说:“还有好久,你找一个店里待一会儿吧,在外面站着不冷吗?”
他穿得校服校裤,显得单薄。却毫不在意冷不冷:“你在这排无聊,我在旁边等也是无聊,两个人分开无聊还不如待一块儿。”
苏弥也不忍心让他一直陪在冷风里,于是借口说:“你会干扰我。”
“我又不说话,干扰你什么了?”谢潇言厚颜无耻说,“难不成你被我这张脸迷得五迷三道,我是人形磁铁是吧?”
苏弥:“什么脸?你的脸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
他笑了下。
此时身后有人喊了声卧槽。
正好他们的交谈戛然而止,身后的声音就显得过分唐突。
甲:“看到了看到了,帅的要命。好想去要个□□啊。”
乙:“你没看到人家有女朋友?一看就是陪女朋友来的啊。”
甲:“有可能是朋友吧,不问问怎么知道?”
乙:“怎么可能,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谢潇言没说话,他平静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苏弥也没说话。
她垂着脑袋,掂着手里的豆浆想,男女之间怎么没有纯友谊呢,她和谢潇言不就是吗?
不过无可厚非,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见识。
苏弥又愧疚地觉得,她是不是挡了他许多桃花?转而释然地想,无所谓挡掉多少了,他对桃花本来就无欲无求。
苏弥如今很少这样坦然地跟他一起缅怀过去。
讲完兔子耳罩,又说回这花。
苏弥:“我想说,结婚都这么久了,你也不用每天都买花放车上吧。”
谢潇言:“你以为我买花是为了结婚?”
苏弥有点懵:“啊?那不然呢?”
他抬一抬下巴:“你看看外面。”
苏弥望过去:“外面怎么了?”
“天、地、房屋,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树枝也枯了,走到哪里都萧条,看不到一点生机。在这个时候,花就显得很特别了,如果你每天能看到和这个世界有所区别的颜色,鲜艳热烈,也会跟着高兴。用这些生活的小点缀让自己心旷怡起来,这很重要,收到花的人永远年轻。”
弯弯绕绕讲完这么多,他笑了笑,不无真诚的口吻,总结道:“我买花是为了让你开心。”
苏弥将芍药放在鼻尖底下轻嗅:“原来是这个意思,谢谢。”
他把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发挥到极点,“谢就不谢了,回去给我多蹂.躏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