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是不是砸到人了?”
几颗脑袋又齐刷刷地凑在一起,凝视着她手上带血的羽毛球。触目惊心的鲜血让苏弥大惊失色,她忙说:“我去找方阿姨!”
方阿姨是她的家庭医生。
接下来,几个人围在谢家的门口,咚咚大敲。半天,总算把门内的人折磨了出来。
苏弥见到了传闻中的谢家长子,男孩满脸是血,凌厉的视线扫过围在门口这一圈人,色里带着很强的戒备心,他刚开口讲了句:“wht’s the——”
话没说完,黎映寒大喊了一声:“快救人!”
简潮二话没说就冲过来把他擒住,“方阿姨!快来看看,他是不是要死掉了!”
“……”
于是,人就这么被这帮热心肠连拖带拽的按在了床上。
幸好,检查的结果没有大问题,方阿姨说:“没有什么事,大概率是水土不服所以会流鼻血。”
他们还不懂什么叫水土不服,但听到没什么事,众人悬着的心便落了地。苏弥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她看向男孩,发觉对方也在看她。
他躺在床上,从将其围困住的重重身影里看过来,淡淡的视线落在苏弥的脸上。
心灵感应在这时起了作用,苏弥因为这一眼,就此决定把下午玩耍的时候用来陪陪他。
她以为流血是很痛苦的事,他刚刚经历完很痛苦的事,一个人在这大房子里面没有人陪,会很伤心的。
但是对方表现得格外沉默,只有苏弥一个人在絮叨。
“你是不是很无聊呀?我陪你说说话吧。”
“你的家里没有人吗?是不是谢叔叔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外国人吗?”
男孩躺在床上,听着不绝于耳的问候,终于不耐地瞪了她一眼:“do know you?”
(我们认识吗?)
苏弥一怔。他在说什么?英语吗?她磕磕巴巴地回应:“.. love you。”
“……”
她继续搭讪:“我会讲一点点,pple、pple是苹果,pepple是菠萝,哦不,菠萝是wterlon,不对,菠萝是……”
男孩坐起来,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再吵我就把你杀掉。
苏弥愣了半天,鼻子一酸,扁了扁嘴巴。
好想哭。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凶的人。
她没再说什么,委屈巴巴地离开谢家。
又过两天,苏弥和简笙他们一起在街边堆雪人。
她莫名想到那个男孩子。苏弥心太软,虽然他那么凶,但害怕他在家里流血死掉,她还是寻过去。
她走进谢家,看到趴在课桌前学习拼音的男孩。苏弥悄悄凑过去,套近乎说:“今天是周末,可以不学习的。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好不好?”
他抬起头,又用那副凶得要杀人的视线看着她。
苏弥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牵了一下他的手,冷得像一块冰。
“咦,你的手好凉。”她把挂在脖子上的米老鼠的手套摘下来,慢条斯理地给他戴上,“不要待在家里,我们出去玩。”
隔着米老鼠的手套,苏弥牵着男孩的手,慢吞吞往前走。
终于到了,她高兴地指给他看路边:“我们的雪人。”
他扫了眼雪人的胡萝卜鼻子,轻嗤一声:“t looks lke poccho,how stupd.”
(它看起来像匹诺曹,蠢死了。)
黎映寒不满说:“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简潮过来,戳一下他的肩膀,差点把人推倒:“你小子不会讲人话是吧?”
苏弥稍微往前,挡住她的新朋友,弱弱地说:“人家在学了,你不要这么凶。”
简笙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苏弥看了看矮她一头的臭脸人儿,她推测说,“不过他的爸爸是谢叔叔,那他应该是姓谢吧。”
她又转头看向他:“你不可以没有名字,我叫你谢好吗?”
“……”
“他们有点顽皮,但是不会欺负人的,你不要害怕。
“多晒晒太阳是有好处的,会有助于长个子,你的家里太冷了,要经常出来玩一玩。
“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