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开垦出来县府虽是收不到产税,但好歹县城的耕地增多了,上报朝廷之时面子上也好看些。
秦小满瘪了瘪嘴,他先时听到杜衡说知县可能会有赏赐的时候还巴巴儿想了好久,这朝看到赏赐下来顿时就焉儿了:
“这倒是还不如先时中了秀才,至少还有五亩直接就能粮产的水田,而下赏赐的地倒是多,却全是荒地。荒地能干个啥,还得费人力物力前去开垦,不晓得得多少年才能培成肥地。”
杜衡也有些遗憾,不过他也早已经想清楚了,好歹是多了三十亩地的使用权,左右现在是不必再缴纳赋税了。
届时雇农那缴纳给朝廷的三成产税他们家就可以收下,原先只赚三成的粮产,现在能直接赚取六成。
光是粮产上家里的收益进项就能翻倍,为此他预备再招纳些雇农,到时候把那三十亩的荒地开垦出来。虽是荒地不好开垦,但届时开出来的荒地粮产与雇农五五分,定然有雇农乐意干。
秦小满听了他的盘算,瘪了瘪嘴,虽是不尽人意,但也只有这样了。
回去秦小满也有些恹恹儿的,他心头对杜衡这回中举的赏赐怀着不小的期望,主要是近日来一茬又一茬的恭祝让他飘忽的感觉家里的日子当真是会立马大不同。
眼下看来除了被杜衡花销的差不多的五十两银子赏赐和这三十亩还需仔细打理的荒地外,并未有肉眼可见的好来。
他心头不痛快,一头栽在了柜台上。
“下雨了。”
外头一阵骚动,说闲的商户端着凳子匆忙散了,两人闻声看出去,只见青石板街上湿了大半。
“得了,关门回家去吧,待会儿路打湿了不好走。”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一落下来就能感受到明显的寒意。
秦小满赶着马车吸了口凉气。
“这般晚秋了也实在冷,马车也不敢赶的快了只怕打滑。”
他悠悠叹了口气:“也不晓得咱什么时候才能不必落雨天赶回村子里。”
“想住县里了?”杜衡搓了搓秦小满冷冰冰的手:“我听说乡试的时候你去看了宅子了?”
“看了一眼嘛,价格太贵了,人家说要三百六十两,倒是诚心也没叫高价。但我一算手头上的钱差着一大截,就是砸锅卖铁的买上,家里的生意一应还得要钱来周转怎么敢动嘛。再者那宅子又有旁人瞧上,我哪里好意思喊宅主把房子给咱们留下。 ”
杜衡问道:“那你怎的也不同我说?”
“没成的事儿,提他干嘛。且这阵儿你应酬又多,不想你操心。”
杜衡揉了揉秦小满的头发,将人往怀里揽着些,不叫他受冷。
回到家里,秋雨越下愈大,又夹着层层雾色,很快就不辨东西南北了。
两人都被冻的发僵,幸而是家里已经烧了热水。
吃了晚饭洗个澡倒是就热乎了。
秦小满洗沐完擦着头发回屋里,正想倒杯热水喝,抬头乍然一哆嗦。
只见一身亵衣的杜衡耷拉着两条长腿侧躺在床上,胸口隐隐敞开且还散着头发,托着脸意味深长的朝他拍了拍床。
像是鬼上身了一般。
“你干嘛啊?!”
秦小满一脸惊异,水壶里的水直接冲到了手背上。
杜衡坐起身:“你不喜欢?”
秦小满擦着水渍:“你再这样我要请道士了。”
杜衡瘪了瘪嘴,真是没良心。
“承意呢?今儿下雨冷,平素里冷的时候最喜欢钻被窝里了。”
“我让芹哥儿抱去屋里睡了。”
秦小满一口喝了水:“你想干什么啊?”
杜衡笑看向秦小满:“这不是很明显吗?”
秦小满站在桌子边上,却并不肯过去。
“怎么了?今天没兴致?”
秦小满丢开擦头发的帕子,蹬了鞋子直挺挺的躺上了床。
“冷得很,不想动弹,想睡觉。许是又有崽了吧。”
杜衡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真的?!”
秦小满赶紧扯住杜衡的衣角:“我随口胡诌的,你还真信!除了没消化的夜饭,屁都没有。”
杜衡默默躺了回去:“瞧你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我还当是真的。”
“好了,睡觉吧。”
杜衡额头抵着秦小满:“可是我很想你。我都出门那么久了,你就没有想我吗?”
“闭着眼睛就能想,用不着动弹。外头雨淅淅沥沥的落着多冷啊。”
“是我动,你又用不着。”
秦小满冷不伶仃道:“往时你不也许多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