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先坐坐,我这口饭吃了就来。”
大家都很好说话的叫秦小满慢慢吃,他们就在院子里等着。
秦小满也没说邀他们进来吃饭的客气话,村里谁家早饭不是在自家吃的,即便是谁家办事儿都没有叫人吃的规矩。
大伙儿也是吃了才上人家屋里,如此才不会冒犯。
大家见着杜衡也都客客气气的,只是好的瞧了一眼,不似村子里其他村民一样一点不敬人的盯着看,又还开口说些打趣的话。
几个人大都挺沉默的,在蒙蒙亮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尽夸秦小满能干,又说找的相公俊秀,听秦小满说会读书写字,更是夸的好听。
“一瞧着就是读书人的气度,等脚养好了再去科考,那以后定然是科举入仕的好苗子。”
杜衡在屋里听村民夸着夸着都夸到了做官造福一方百姓上了,秦小满听惯了挖苦嘴酸的话,一时间受人这么夸,还有些接不上话。
他赶着吃了饭,给杜衡放了炭盆,又在他旁头放了热水,料理了一通叫着人上了山。
几人出发的早,等到了山道上天才亮,来的都是些干活儿麻利的,秦小满的小山头大半日就把柴火都收拾了出来。
他也高兴,看着垒起来的柴火比自己预计收的还多出了不少,自己也大方让村民自己带了家伙的装满实一大背篓,要么就自己带一捆大的回去。
大伙儿是千恩万谢。
午后些柴火就一捆捆的送到秦家院子了。
“满哥儿,以后还有这种活儿尽管来叫我们。”
帮完忙的村民扛着要带走的柴火,都笑着跟秦小满告别。
秦小满看着一院子的柴火,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好嘞。”
他擦着手进去,看见还在堂屋坐着的杜衡:“你的主意真好,这柴火都给顺理回家来了,等空了再去薅薅山,明年树木竹子长的铁定是秀。”
“饿了没,我给你做饭去。”
秦小满见着杜衡都没搭话,凑到他跟前去:“你咋啦?”
杜衡面色不大好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妥协:“我水喝多了。”
“嗯?”秦小满不解的看了一眼杜衡,旋即会意:“噢,噢!”
秦小满赶紧把杜衡扶了起来:“快快快,别弄身上了。”
“……”
秦小满搀着人到茅房去,杜衡已经憋了有一会儿了,见着茅房觉得得了救,直到进了茅房他看着依然夹着他手臂的哥儿才觉得哪里不对。
“小满......”
“快啊!”秦小满看着偏头一脸为难看向他的人:“哎呀,村民都走了,家里就咱们两个,害臊啥。”
话是这么说,但秦小满还是反脚把茅房的门给踢上了。
“我不是说门没关,我是想说你不用......”
“欸,欸!你别拽我腰带啊,我自己来就行。”
“别别别!小满别这样,我可以弄我真的可以弄。”
“你背过去吧,你这样我真的不行.......”
折腾了好一会儿,杜衡红着一张脸心如死灰的被扶着出来。
看着虚脱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秦小满笑道:“你怎么这么害羞啊?那村里多的是不讲脸皮的人在田坎野地上尿的,被人撞见还笑咧。”
杜衡吐了口气:“我不习惯。”
秦小满闻言斜看着杜衡:“你以前做少爷的bn时候没下人服侍你?”
“也、也没富裕到有下人这样伺候。”
“那我岂不是比下人还周到。”
杜衡无奈又无力,抬手摸了摸秦小满的后脑勺。
秦小满像是调皮的小狗被主人顺了毛,闭上嘴没再继续打趣,只怕再多说几句以后这人三急都不好意思叫他了,便道:“说来也是稀,今儿竟是没有听村民酸嘴说些不中听的。”
杜衡道:“你知道村里为何那么多人说家里的事吗?”
“觉得我凶悍瞧不上我呗。”
“那村子里难道就没有比你凶的?脾气秉性比你坏的?二叔那么凶悍怎么没人说他?”
秦小满闻言也蹙起了眉头,这事儿他确是不解,村里又不止他一个人做过出格的事情,以前他爹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人说嘴过。
“为什么?”
“二叔家境不错,他又是屠户,村子里的人有仰仗他的地方,自然是不敢说什么。村里别的人家也是这个道理,家里有值得别人仰仗的地方,那自然也就不会轻易说闲得罪人家。”
杜衡道:“我直白些同你说吧,所谓仰仗,就是他们能从你身上有甜头可尝,有利可图。秦先生在世的时候,他是村里的先生,村民要仰仗他写信读信,这就是他们能吃到的甜,如此对你再不满那也不敢随意说道你的不好。”
“而今家里只有你一个人,秦家家底又不错,乡亲占不到你的一点便宜,感受不到你的价值,光眼红着你有山有地,那也就只说你的不是来缓解心头的妒忌,不管你做点什么他们都能找到说嘴的。”
秦小满眉心一动,自从他爹去世以后,为了不被人可怜看轻,他一直都很强势凶蛮,一个人把家里撑着。别家三个人干的活儿,他一个人干,日日早出晚归,同乡亲来往的确实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