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二皇子刚被圈禁,皇后现在什么心情不言而喻,安伯侯夫人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外甥女,如此一副光艳四射的模样去见皇后,莫不是要戳娘娘的心窝。
但小黄门说不出阻止的话,谁知道他们娘娘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
他们不敢再得罪任何一位贵人。
京城不知为何一直落雨,让人心生烦闷,马车轱辘溅着水花,不断朝皇宫行去。
等到皇宫,苏韶棠才有了二皇子谋反失败的真切感,皇宫被禁军守卫森严,来往人员不论是谁都要搜查,禁军紧绷,连带宫中的行走间的小黄门都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也因此,苏韶棠一行人就格外显眼。
她被络秋扶住,绣鞋踩在浸着雨水的鹅卵石小径上,时不时发出些许“啪嗒啪嗒——”的声响。
静默压抑。
苏韶棠越接近坤宁宫,越能察觉到这种氛围。
她不喜欢。
苏韶棠不作掩饰地皱起了细眉,乍见皇后,苏韶棠来不及感慨皇后的变化,就见她快步走近,高扬起了手。
苏韶棠当即闪躲开,皇后没打到她,因为惯性朝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苏韶棠错愕之余,迅速冷下脸:“皇后这是做什么?”
苏韶棠快要气炸了。
就差一点!她就被皇后扇了巴掌!
苏韶棠打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最苦的时候,就是萨安力掳走她的时候,即使如此,萨安力一路上也是对她百依百顺。
她怒瞪皇后,谁知皇后比她反应还激烈,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苏韶棠没听懂。
皇后许是很久没有睡觉,她浑身狼狈不堪,肉眼可见的疲倦,早就没了往日的尊贵和从容,她像个疯婆子一样:“你早就知道了皇上的部署,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你不要忘了,你安伯侯夫人的位置,全是靠本宫才得来的!”
她说得并不清楚,但苏韶棠从她透露的消息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苏韶棠不知道圣上有什么部署,但圣上能够迅速地拿下叛军,少不了调用禁军,也就代表了沈玉案肯定知道这其中的计划。
沈玉案将她带离了京城。
皇后根据这点,猜测她也知道真相。
所以皇后才会如此痛恨她,恨她没有给她通风报信。
苏韶棠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今日皇后宣她进宫是因为什么,她真是高看了皇后,不愧和二皇子的母子,都蠢到家了。
苏韶棠没有去辩解,而是讽刺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皇后在这个位置上做得太久了,何时有人敢如此顶撞她,她当即怒不可遏:“放肆!”
可惜,苏韶棠压根对皇后这个强弩之末没有什么敬重。
皇后恨毒了她,她不敢相信他们的失败,只能将一切责任都推给苏韶棠,但她也知道她拿苏韶棠没有办法。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问:“我们同出国公府,二皇子倒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没有本宫,你以为你能有今日的地位?!”
这就是皇后想不明白的地方,她们血脉相连!
甚至安伯侯夫人的位置,都是因为她向圣上求旨赐婚,苏韶棠才能坐住。
苏韶棠觉得很好笑:“给我和沈玉案赐婚,不过是你想要拉拢安伯侯府,你有问过我是否想嫁?”
皇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以你的身份,断不可能嫁给比安伯侯府再好的人,嫁进安伯侯府,都是你高攀!”
她将这个婚事当作是给苏韶棠的恩赐,所以才会觉得苏韶棠恩将仇报。
苏韶棠和她说不通,也不耐看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苏韶棠能理解皇后的做法,不过利益罢了,但是苏韶棠歪头:“你凭什么觉得我嫁给沈玉案后,就会乖乖听你摆布?”
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韶棠干干净净地站在原地,平静地说:“明明控制不了棋子,还非要去做棋手,皇后太过高看你和你背后的国公府了。”
皇后已经跌落在地,苏韶棠懒得再看她,转身就要走,谁知路过皇后时,皇后居然拉住了她,苏韶棠皱眉。
皇后艰难地哑声:“帮帮国公府。”
往日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在地,拉着她的衣摆,近乎哀求她。
苏韶棠:“凭什么?”
不近人情的话落下,皇后不敢置信地抬头:“他们都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
苏韶棠觉得她很怪:“他们是如何对我娘亲和外祖母的,难道皇后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她,外祖母早就因体内余毒而死了。
当初苏夫人嫁给苏侍郎,就是在替皇后拉拢苏家,后来原身的婚事同样如此。
他们一脉被国公府利用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