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到底知道是谁将云安然带来的,对于裴时愠的挑拨离间视而不见,声音温柔甜美:“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裴时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苏韶棠冷笑:“讨人嫌的事。”
她既然连将云安然带回京城的沈玉案都讨厌,那刻意将云安然带来给她添堵的裴时愠,自然也让她喜欢不上来。
裴时愠倏地笑出了声。
女子多温婉矜持,再专横跋扈也不过珺阳公主这般,如同安伯侯夫人这般浑身上下仿佛带刺般的美人,甚是少见。
沈玉案淡淡添补道:“裴尚书曾说裴公子闲在家中无事,想让你进禁军锻炼一番,如今看来裴尚书倒所言非虚。”
裴时愠好似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一样,仍看向苏韶棠:“裴某本是好心,但不成想办了坏事,今日让侯夫人不悦,改日裴某必然亲自上门赔罪。”
苏韶棠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你可别来。”
裴时愠愣了下,他好:“为什么?”
苏韶棠很坦然:“你带她来给我添堵,难道我还要想再见你?”
“而且你长得又不好看。”
裴时愠噎住,生平长这么大,裴时愠从未听过旁人说他长得不好看。
裴时愠想说什么,但视线落在苏韶棠的脸上,又不得不默默咽下口中的话。
的确,和苏韶棠相比的话,这世间也没几个长得好看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就见到沈玉案含笑的眼眸,苏韶棠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都半斤八两,沈玉案又什么好笑话别人的?
从苏韶棠的眼中读出这句话,沈玉案顿时敛下笑意,是了,论被厌烦,他恐怕还要排在裴时愠前面。
苏韶棠懒得继续浪费时间,一行人起身离开。
珺阳公主并没有和他们同行,她左右打量了一番云安然,刚想说些什么让云安然不要痴心妄想的话,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不再看云安然,带着婢女回府。
婢女灵荭有点不解:“公主往日爱慕侯爷,为何会替侯夫人说话?”
珺阳公主皱眉打断她的话:“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顿了顿,珺阳公主掀开了提花帘,她看见安伯侯府的马车一路南去,才撑着脸颊,淡淡道:“表嫂出身侍郎府,身后站着的是国公府和皇后娘娘,她也是父皇亲赐圣旨的安伯侯夫人。”
她可以任性地爱慕上沈玉案,其中未必没有母妃和皇兄的默许。
但也仅此罢了。
她不能和苏韶棠争,否则就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国公府。
父皇赐下圣旨后,派李公公给她送了一筐樱桃,这是安抚,同样也是提醒,她是一国公主,就不得失了公主的颜面。
论身份才情,苏韶棠都配得上表哥。
所以,珺阳公主放手得干脆。
但云安然算是个什么东西?
仗着表哥救过她,就想纠缠上表哥?
珺阳公主冷笑一声,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嘲讽,她见多了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但像云安然这样拎不清的,倒是第一个。
另一边马车中气氛凝固。
沈玉晦低头看着案桌上的纹路,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大哥和嫂嫂间的气氛。
沈玉案给苏韶棠倒了杯茶水。
苏韶棠没有接。
今日遇见云安然一事,让苏韶棠明白剧情的不可控,恐怕日后这样的麻烦只多不少。
沈玉案不知道这短短片刻功夫,他的夫人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看向他的眼越来越嫌弃。
思来想去,问题就只能出现在云安然身上。
沈玉案无力地解释:“我和她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二人的确没有关系,苏韶棠心知肚明,但不妨碍她看沈玉案不爽。
她忽然说,“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沈玉案不明所以:“什么赌?”
“赌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会不会频繁出现在你面前。”
沈玉案早就察觉到云安然的不对劲。
就好似今日,以云安然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城南校场,可偏偏她就是出现了。
校场的马匹失控,闯出了校场,险些撞上不远处的云安然,而裴时愠恰好路过,将云安然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