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
“为什么?”
“你那么爱她,说了你也不会信,会以为我编瞎话故意陷害她。”她很受些偶像剧的荼毒。
她不说,商邵倒是已经推测到:“她是不是暗示你,我会喜欢你是因为你身材好。”
应隐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你好了解她。”
商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微讽地抬了抬唇:“我不了解她,应该说,相处两年,我从来没了解过她。”
“她说你们是被迫分开。”
商邵点点头:“像是她会撒的谎。”
“撒谎?”
“嗯,撒谎。”
“你们……不是被你父母拆散?”应隐懵了,“你还为了她要放弃继承人身份,净身出户?”
商邵更愣:“这又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听到他没第一时间否认,那股铺天盖地的难过再度淹没了应隐。
她只是轻眨了下眼,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是真的。”
原来是真的。
她多少还有侥幸,几千亿的泼天富贵,要什么样的爱情才肯放弃呢?她不愿意相信,觉得有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的成份。
这些侥幸都在商邵的这一问里破灭,啵的一声,气泡般。
商邵深吸一口气,握着她双肩:“我们先把甜品吃完好不好?别哭。”
“嗯。”应隐点点头,掌尖抹一抹眼泪:“还要喝热红酒。”
她太乖,商邵心疼她心疼到全身冒汗,只觉得一股燥热不停地侵袭他。
“没事的,吃完东西喝完酒就跟你说,好不好?”
他再度抱一抱应隐,微潮的掌心拂开她额发,固执地要看进她双眼,“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落了好久的后厨,终于开始为最后一道甜品上摆盘工序,外籍乐团弹起应景的圣诞音乐,佣人们都松了口气,庆幸他们的大少爷得偿所愿,总算不辜负今夜美景。
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等最后一杯水果热红酒也饮尽,应隐彻底陷入半醉中。
她蒙上口罩,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不想败兴,心血来潮地主动说:“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现在?”
商邵抬腕看表,九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
“不怕被认出来?”
应隐挽一挽头发,将口罩压好,任性而倔强:“不会的。”
海岛的风温柔和畅,带着舒爽的凉意。商邵陪她弃车步行,从弥敦道到女人街,他陪她逛旺角那些最旧、最杂、最不起眼的小店。霓虹灯招牌闪烁,林立的楼宇间,什么金丽宫酒店,金多宝唱k,像极了老港片里的画面。十字路口的盲人提醒声敲打不歇,电车落停时,叮叮一声,载上新客,落下旧人。
长长的隧道,锈迹斑斓的过街天桥。
商邵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得热了,他脱了西服,单手拎在肩上。
其实很想牵一牵她的,但节假日的香港有太多内地游客,他不应该拿她的星途冒险。
应隐在金鱼街买了一袋金鱼,金鱼被装在透明的、盛了水的氧气袋里,是“年年有余”。
走至花墟街,又买了一长束橙色郁金香,是“好运花生”。
她怀里抱花掩着面容,另一手提着一兜金鱼,像个下班的职人。
“你打算把这些可怜的鱼放到哪儿?”商邵看得好笑,问。
应隐的脑筋转得很慢:“嗯……大海?”
“会死的。”商邵勾起唇,轻望她,指尖掐烟姿态散漫,“我家里倒是有一个鱼缸,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许可以养在我的鱼缸里。”
应隐想,他在香港一定有很多房子,也许一个区一栋公寓。
她点点头:“好。”
商邵便接过了她那一袋金鱼,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去春坎角绮丽。”
应隐跟他并排坐在后座,枕着他肩。车窗半降,灯红酒绿的风呼呼地涌入。
香港的的士开得飞快,风声那么响,应隐伏在商邵耳边:“不去你跟她住过的那一间。”
商邵握紧了她的手:“好,已经卖掉了。”
到了绮丽酒店,他取了存在这儿的一台车,将应隐的金鱼和花都小心地放好在后座。
应隐困得眼睛睁不开,被他半抱半扶地折腾进副驾驶。
“回家了。”他亲一亲她耳廓,问一声:“你愿不愿意?”
应隐困死,一心睡觉,哪有什么愿不愿意?迷蒙地凑上去亲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