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跟我妹妹打电话,你误会了。”
应隐终于想起来,什么“住过来”,“bbe”之类的,心底窘了一下:“是,我误会了。”
“我前女友快结婚了,我跟她没有什么联系,不存在藕断丝连,也没有所谓的分手后还是朋友。”
应隐点点头。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跟已婚人士再续旧情的人?”商邵引着话题,不动声色的。
“没有。”应隐矢口否认。
“还是说,”商邵停顿一下,不紧不迫地盯着她,口吻很慢:“偷情这种事,在你们娱乐圈很常见,所以你很自然就往那个方面联想了。”
应隐唰的一下抬起头:“商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商邵一步步走近她,“为什么不是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别的暧昧对象?难道不是你觉得,偷情这种事,很习以为常么?”
“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应隐思绪乱糟糟的,轻拧着眉:“我不了解你的感情史,我只听说过她,我……”她放弃解释,爽快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听到那些对话就发经——”
不知不觉间,商邵的两只手都撑上了栏杆,将她笼入在怀。
他停顿许久,像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
过了一会,他才问:“发什么经?”
“发……”应隐仰着头看他,吞咽了一下。
她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冥冥中,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不知道他真正在聊的,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
应隐微抬着脸,面容一半在月光中,一半在商邵居高临下的身影中。
她放弃了,难堪地说:“商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吃你前女友的醋,让你扫兴了。”
商邵这次缓了许久,才稳住心,将那桩试探勉强进行下去。
“你这么懂事,确实能当个好情妇。”他语调沉冷,装出很不客气的模样,目光却盯着应隐耳垂那颗红色小痣。
很想吻。
怎么还要再等?
应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震惊且难堪:“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合约结束,我结婚了,但舍不得你,你愿不愿意?”他的绅士中有股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会对你比现在更大方。”
应隐陡然睁大眼,情却很麻木:“我做不到。”
他要结婚的,她都快忘了。
要跟太太朝夕相处,生儿育女,共度很多很多个夜晚。
远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更长久。一天连一天的,他们是明月照着的长河,而他们是一截小水渠子。
蟪蛄不知春秋,如今忽然知道了,一阵惊痛掠过四肢百骸。
像是一起知道了自己的浅薄,自己的命短。
商邵观察着她,似乎要看清她的拒绝几分是真,几分是缓兵之计假装清高故作姿态待价而沽。
“为什么做不到?”他徐徐逼问,没刚刚那么冷酷了,带了丝温柔,像是有商有量。
“商业联姻也好,政治联姻也罢,我跟我未来太太想必没什么感情,她的样貌和身材也一定比不过你,何况你懂事,识趣,知情解意,一定比她的大小姐脾气更能让我放松。”
他这样带有温柔的权衡,比刚刚冷酷的在商言商要更刺痛人。
应隐沉默许久,忽而笑了一下,看进商邵晦暗的眼眸中:“钱又赚不完,商先生,我还要留着时间跟自己喜欢的人过。”
她将脸撇进夜色中,不知道商邵脸色倏然变了。
半晌,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问:“应隐,谁是你喜欢的人?”
他问岔了,这不是他计划内的问题。
他要问的,明明是她和那个沈籍的关系,明明是她是不是曾经为了别人放下过骄傲自尊,甘愿去当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一个影帝能有多少钱?她愿意跟他有婚外情,是有情饮水饱。
那一点情意,比他一个亿一个亿的,在她心里分量更重。
商邵从没想过,一个洞悉人心、善于谈判与操控局势的人,会在一场小小的对话里失控。
他周密的、严谨的问话,被他自己亲口带偏了方向。
应隐迟迟不回答他。
一双拄在露台栏杆上的的手,指骨泛出清白。
未几,商邵抬起一只,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转了过来。
“告诉我。”
“没有。”应隐爽快地说。
商邵的脸色已然很难看,听到这干脆利落的“没有”二字,眸中情绪又是微变,像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