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见沈如霜并没有再和他玩下去的意思,一时也觉得没劲,顺势舒舒服服地瘫倒在软塌上,张开粉嘟嘟的嘴巴打了个哈欠,用白嫩的小手捂着嘴巴,惬意得眼中都挤出了泪花。
“好好好,阿娘帮你盖被子哦。”沈如霜立即从思绪中抽身,温柔亲近地给阿淮掖好被角,又拿了一床大些的被褥盖在他身上,确保他就算夜里踢被子也不会露出手脚而受了风寒。
阿淮心满意足地砸吧着嘴,乖巧懂事地任由沈如霜摆布也不挣扎,等到她做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快进入梦乡了,迷糊间拉着沈如霜的衣角不肯放手,喃喃道:
“阿娘抱......阿娘不要去找坏男人......”
看着阿淮被屋内的炭火蒸得粉红的小脸蛋,沈如霜一颗心都要被唤软了,轻手轻脚地俯下身抱住阿淮柔软香甜的身体,生怕动作大了会弄醒他,纵容地让他抓着衣角不放手,轻声哼着江南小曲。
阿淮似乎对她这样极为满意,舒服得在梦里都哼哼唧唧,一翻身就卷着被褥靠在了沈如霜的掌心,幼稚地抱在怀中
沈如霜不禁弯了弯嘴角,转念一想才觉得方才的念头荒谬。阿淮还是个刚学会说话走路的孩子罢了,怎么可能像个大人一样耍心眼呢?见了萧凌安无论真哭假哭,都是因为不喜欢这个父皇罢了。
直到阿淮睡熟了,她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门外的萧凌安几乎被冻僵了。
行宫的位置更靠近京城,天气不如江南那般温和,没有炭火是很难熬下去的。但是萧凌安依然守着偏殿的小门没有走,就这样微微压弯了脊梁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到沈如霜出来时能看到他身上凝结着寒霜。
“霜儿,孩子睡着了吗?朕想抱一抱。”萧凌安一看到沈如霜小心翼翼地出来,黯淡的眸光在刹那间都有了光彩,急切地走上前去就像开门。
“陛下,你若是现在去,只怕阿淮会做噩梦的。”沈如霜拉着萧凌安的衣袖,却不敢用力和动作太大,生怕不小心吵醒了孩子,说话也直接了许多。
萧凌安很快就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他,孩子依然不喜欢也不接受他这个父皇,让他暂且不要痴心妄想。
他方才在门口等待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阿淮好好接受自己,也会尽力做一个好父亲,所以这回他并未强求着要去见孩子,只是冷静地与沈如霜并肩站在院子里。
“陛下,以后就算你有怒火也不要朝着孩子发,他实在太小了,什么都不明白的,你同他说了也是无用。”沈如霜一想到在马车上心惊肉跳的一幕,就忍不住心疼阿淮有个这样的亲爹,絮絮叨叨地说道:
“还有,日后那些往事和恩怨也少在孩子面前提,若是有什么事儿了可以单独同我说,不要让孩子听见了。他从小就聪明懂事,我怕他长大后多心。”
萧凌安还是有些不甘,分明是阿淮不肯让他,沈如霜又在节骨眼上说他当爹当得不如陈鹿归,他这才没有忍耐得住。但他终究还是将这些心绪压了下去,毕竟吓到阿淮也是他的错处,难得在沈如霜面前顺从地听她训话。
二人并肩走着,直到行至殿门时沈如霜才打住了话头,眸光平静冷漠地等着萧凌安自己走。
“霜儿......”萧凌安望着沈如霜与从前一模一样,却又格外陌生的面容,心有不舍地拉着他细嫩白皙的双手,压低声音道:
“今夜你陪陪朕吧。”
听了这话,沈如霜不住地皱眉,丝毫不掩饰眸中的抗拒和不情愿,毫不留恋地将手从萧凌安温暖的掌心中抽出,沉默却坚定地摇头。
“好,就算你不愿,但我们终究是阿淮的父皇和母后。”萧凌安见她木雕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憋闷和心堵,掐了一把掌心低声道:
“阿淮若是知道他的爹娘这样冷漠疏离,应当也不会高兴,你就当为了阿淮与朕将就一下,好不好?”
这话听得沈如霜一阵不屑,阿淮终究是个孩子,她与萧凌安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就行,哪有孩子睡着了还要继续做功夫的道理?只怕是他自己想要与她独处,却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和借口。
但是说来也新,这是她嫁给萧凌安以后,第一次见他有些服软的意思,也是他竟然用询问的语气来问她愿不愿,从前的萧凌安只会毫不犹豫地强迫,这回甚至言语间还有着一丝......恳求。
沈如霜暗暗觉得可笑,但既然萧凌安都把阿淮搬出来了,她也不好太不留情面,以免彻底闹翻了脸反而不好,终究是点了点头。
*
正殿内部的布置与养心殿颇为相似,沈如霜刚走进去的时候就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脑海中隐约闪过两年前的一幕幕,只不过痛苦和欢乐都被时间冲淡了很多,只剩下无情与麻木。
她习惯了没人伺候,所以就让所有侍女都退了出去,独自拿了一件寝衣去屏风后面更换,动作干净利索,只不过宫中的衣物与平日里的不同,连寝衣都更为繁琐,那些衣带她两年没碰,一下子都不知该先系哪个,倒腾了好一会儿。
萧凌安坐在床榻上,隔着朦胧的花鸟刺绣屏风,望见沈如霜窈窕玲珑的身姿婀娜地随着衣料轻微摆动,似乎她在生完阿淮后更为清媚有致,看得他一时愣,同时又想到了些不悦的事情,脸色沉了下来。
还没等沈如霜理好衣襟走出来,萧凌安就三两步闪身至她身前,发烫的身躯紧贴着她的薄背和酥腰,话里尽是酸涩和嫉妒,闷闷道:
“霜儿,陈鹿归是不是也这样看过你?”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凌晨一点左右哦~
第5章 她让他滚(二更)
烛火因为萧凌安迅疾的脚步而摇晃跳动, 忽明忽暗地照在二人身上,暖黄色的光晕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只有彼此的身影交叠纠缠着迟迟无法分开, 紧贴着几乎要融为一体。
萧凌安的下颌轻轻架在沈如霜的肩头,侧首将俊容埋入她的墨发与颈窝, 鼻翼间萦绕着沈如霜身上清甜醉人的芬芳,贪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放纵着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留恋又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 酥酥痒痒的感觉在二人身上弥散。
他感受到沈如霜微微发颤。
但是萧凌安还是觉得不够满足,双臂摩挲着攀上沈如霜纤细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就能揽入怀中, 与他的腰腹心口紧紧相贴,不自觉地用身躯轻轻摩挲着,沉醉地半阖着凤眸,呼吸声愈发短促沉重,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分明他们是正经夫妻,萧凌安却莫名有种偷腥之感,仿佛这种温存和暧昧实在太过遥远,不会在曾经的新帝和先皇后身上发生, 只有在梦里才能勉强感受一番,现在觉得很是新刺激。
他梦了两年的温香软玉, 此刻就真真切切地抱在怀中, 萧凌安积攒了两年的空虚寂寞瞬间被大量温软填满,却如不知足的小兽般只想着索取更多, 想将霜儿整个人、整颗心, 还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 哪怕是一根发丝一个眼都全部侵占。
所以当他一想到沈如霜和陈鹿归做了两年夫妻,恨得牙根都发痒,不甘和愤恨掩盖住心底的酸涩和嫉妒,让目光变得狠厉又阴鸷,骤然间扣紧了沈如霜的腰肢,不容抗拒地与他滚烫的躯体贴的严丝合缝。
“嘶——”沈如霜原本不想理会萧凌安,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腰间一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拍打着他的手臂,不悦道:
“陛下,这样很疼,你能不能放开?”
萧凌安听见她喊疼,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一些,但他一想到她与陈鹿归的过往就气息不顺,总觉得这两年他损失了太多东西,心有不甘地再次将沈如霜抱紧,修长的指节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抚摸着,阴阳怪气道:
“你在怪朕?是不是陈鹿归在这样折腾你的时候,你就不会说疼了?”
沈如霜惊诧地瞪大双眸望着萧凌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冷漠地笑了一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