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回消息,”祁夏璟黑眸微沉,冷声打断对面问话,“我和黎冬在三中,你有急事?”
“班长也在?”徐榄那边低低骂了句,随即欲盖弥彰地扬高声音,“那什么,老李头就是问问你魔都的资料什么时候发他,他都等着急了。”
“你抓紧点啊,不然老李头要找主任,你就麻烦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祁夏璟冷眼点开微信,点进早被消息免打扰的某位,扫了眼对方发来的三十多条消息,半个字都懒得回,面无表情地锁屏手机。
挂断电话,他走向几步外正低头看照片的黎冬。
祁夏璟在夜里视线极好,一眼就辨认出黎冬看的是当年那张偷拍张;只不过此刻她的眼里不再充斥着恐惧不安,只剩下一丝丝犹豫。
祁夏璟停下脚步点开相机,聚焦在他的倒影和月光下的黎冬,迅速拍下一张照片,顺手归纳进数量日益增多的相册。
“恨拍照你的人吗。”
头顶响起低沉有磁性的男声,黎冬抬头对上祁夏璟双眸,半晌缓缓摇头:“现在不会了。”
最好的报复是美丽,最美的盛开是反击。
人生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人的过错和恶意上。
长摁屏幕,她将照片保存进相册,如释重负地弯眉微笑:“其实这张照片,拍的挺好看的。”
温柔银月下,黎冬真心实意的笑容不带一丝勉强,碎发随着晚风飘扬轻晃,不知道在黑夜中撩拨谁的心弦。
“确实不错,”祁夏璟抬起眉梢,煞有其事地看了会照片,语调又恢复往日的漫不经意,“如果你能配合镜头就更好了,就像刚才在教室里那样。”
习惯某人深情和无赖的自如切换,黎冬抿唇思量片刻,忽地轻声道:
“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话落她便转身就走。
第一次听黎冬说俏皮话,祁夏璟只半秒意外便勾唇沉笑出声,长臂一伸拉住她胳膊:“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算了。”
“再说一遍,不然我现在要亲你了。”
“别闹了,还在学校。”
“哦,那就是回家可以亲?”
“......”
-
和黎冬在门口分手后,两人背对着打开家门,回到各自独立的家里。
房间一片昏暗,自娱自乐玩累的罐头照旧趴在窝里睡觉,祁夏璟懒得开灯便先去了客厅,查看狗子一切安好后,起身去厨房冰箱拿水喝。
静寂的封闭空间漆黑幽暗,用来放置杂物的桌面柜子空荡荡,冷清到看不出分毫人间烟火气。
笑容淡褪,祁夏璟眼底温情寒凉几分。
拉开餐厅椅子坐下,他看着被徐榄称作的老李头、也是他在魔都医院的直系上级,在回家的间隔又发来五六条消息,明显情绪激动。
李贺文主任:回魔都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定下来?好几台手术和医院项目都在等你回来安排!
李贺文主任:为什么老刘说你不想回魔都?你这是突然发什么疯?我这个位置再过两年就是你的,还有那么多人脉资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贺文主任:我不管你是什么毛病,给你两天时间,赶紧把回来的手续办完,h市这边的工作不要再操心了,人尽早给我回来!
“......”
三四十条消息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祁夏璟将水瓶放在桌面,后背懒散靠着椅背,最终还是晾在一边,没有回复。
他起身走向书房,在经过门前时,眼朝门边的模具瞥了眼,最后在书桌面前坐下,打开电脑,处理这两天因为布置教室而堆积的公务。
两小时后,处理完事情的祁夏璟抬手捏了捏眉心,先是百般无聊地点开他和黎冬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看后又点开相册,最后指尖点击桌面的灯光操控台。
有一束昏黄灯光直直打落在门边的银白婚纱上——这是黎媛试婚纱那日,黎冬穿过的那件。
她曾穿着这件婚纱同他接吻。
过去习惯了独自熬过漫长黑夜,今晚突然有人陪伴,反倒让思念在分别后成倍的疯狂滋长。
睹物思人难填欲壑。
祁夏璟现在就想听她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事吗?”
听筒里,轻柔女声带着困倦响起的瞬间,胸口巨大的空洞的消失不见,祁夏璟如常点击通话录音,撑在桌面的左手懒懒支着脑袋,语调倦怠:“小叔让我来问,关于伴娘服,你有没有别的意见。”
“小姑父来问伴娘服吗?”黎冬困惑地轻唔出声,还是认真作答,“衣服很好看,我没有意见。”
祁夏璟拿过书桌左上角的几张白纸,摊开,看着纸面不成型的婚纱设计起稿,随口继续道:“你喜欢什么裙摆什么轮廓?紧身还是喇叭形?或者是公主式散裙?”
“散裙吧,其他两款是不是更适合婚纱?”
“领口呢,绕颈式、心形领、卡肩式或是其他?”?g
“袖子长度有偏好么,无肩带和一字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