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后就相对无言地靠着围栏赏月,直到黎冬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祁夏璟才提出送她回去。
离别前,他问黎冬,酒醒后会不会记得今晚说过的话。
女人披着他的外套,笑容娇憨,轻声说她也不清楚。
她红润的薄唇是夜幕下唯一的色彩,连同混着酒精气味的清淡雏菊香气,都让祁夏璟心猿意马。
于是他终究丢了风度和原则,捧住女人下颌,将人抵在门前想俯身落吻。
黎冬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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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车内又是全然沉默。
黎冬低头捧着奶茶,回想祁夏璟給她的答复。
平心而论,什么都没做的可信度显然要远高于“喜欢你”,但她脱口而出的否认、以及之后长久的沉默,都缓慢冲淡着糖分带来的喜悦。
保时捷倒车入库,祁夏璟余光不经意瞥过黎冬手里的奶茶,发现她已经喝完大半杯,底部满当当的珍珠早就不见踪影。
抽出车钥匙,见黎冬又要喝,祁夏璟勾唇沉声道:“奶茶别喝太多,晚上睡不着。”
抬起杯子的手微顿,黎冬在男人注视下,还是低头坚持喝完,清清嗓子道:“最后一口。”
祁夏璟无声挑眉,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就听你编”。
黎冬也觉得四个字说服力太低,抬手将滑落的外套捞起,强调道:“真的不会背着你偷偷喝的。”
宝石般澄澈的美眸里写满郑重,看的祁夏璟无声失笑,半晌挑眉,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
“那你拉钩保证。”
拉钩?
两个四舍五入都要三十岁的人吗?
黎冬微愣,一时连安全带都忘记解开;最后还是乖乖伸出手拉钩,只是在两人拇指交缠时,忍不住小声吐槽:
“祁夏璟,你好幼稚。”
女人指尖不再冰冷,触感如常般温软细嫩,一触及分。
车内一片静悄悄,祁夏璟勾着笑算是坦然接受人设评价,倾身向右靠过去,垂眸要帮黎冬解开安全带;“嗯,那就辛苦你配合——”
话音未落,背靠车座椅的黎冬忽地坐直,身体微微前倾,细瘦的胳膊环住祁夏璟脖子。
因为紧张,黎冬主动抱人的动作很僵硬,大概是太难为情,垂下的头几乎快埋进祁夏璟肩膀,轻颤呼吸扑落在他颈侧,是混杂着奶茶味的雏菊清香。
祁夏璟有一瞬的呼吸骤停。
“祁夏璟,”黎冬好像很喜欢全名全姓地唤他名字,停顿许久才继续道,
“我没想过要推开你。”
女人细软的声线拖着尾音,浑然不觉刚才半撒娇的语气:“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这已经是黎冬能说得最多,她半晌不见祁夏璟答复,身体怯怯地想要后退。
“......好。”
祁夏璟终于抬手回抱,骨节分明的手轻托住黎冬后脑勺,十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几乎是贪恋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黎冬比想象中还要纤瘦,祁夏璟伸开双臂就能轻易环抱其中,像是他只要用点力气,就会立即揉碎在怀里。
原来简单的拥抱也会如履薄冰。
如若珍宝般,祁夏璟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薄唇贴在她耳侧: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同于医院的安抚,黎冬能清晰感受到,祁夏璟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她环紧,向来从容不迫的人连呼吸都乱了拍。
这次她没将人推开,低低嗯了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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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祁夏璟从开会就一直在看你。”
早晨例行科室会议时,刘主任在前排慷慨激昂,后排的杨丽在会议过半时,实在忍不住和身旁的黎冬道:“我也不想打断你。”
“但我怕你再不回他个眼,他等下要直接走过来了。”
黎冬闻言,手上写笔记的动作微顿,轻吸口气,抬眼对上前排某人不紧不慢投来的目光。
从会议开始,祁夏璟的视线就如影随形,她越不理睬想避开,目光就越赤裸裸,像是生怕别人没发现。
从学生时代就如此,祁夏璟对绝大多数事物向来都兴致缺缺,眼懒得分去半个。
可一旦有什么他喜欢,就恨不得张扬到人尽皆知,永不懂收敛二字该如何写。
高中同桌时总一眨不眨地盯着黎冬读书,现在成为同事,开会又频频回头,毫不遮掩的目光成功引起其他人注意。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黎冬整理好笔记要离开,起身就见到门外等候的祁夏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