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璟就全程站在店门外,满脸嫌弃。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会养狗。
深秋寒风拂过面庞,黎冬跑完五圈后放慢脚步,低头看见鞋带散开,走到旁边没人的草坪蹲下。
小区附近就是体育公园,除了晨练还有不少牵绳遛狗的人,起初身后传来狗叫声时,黎冬并没太在意。
直到余光出现一团淡黄色的毛绒绒,她抬头才发现又是熟悉的金毛,正冲她疯狂摇尾巴,将讨好诠释地淋淋尽致。
黎冬却笑不出来。
被狗强行带来的男人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宽肩长腿,白色卫衣胸前的带子随风轻晃,手里是被挣脱的牵绳。
祁夏璟半个眼都没分给黎冬,停在几步外双手插兜看狗,黑色鸭舌帽下的表情很冷。
反而是金毛频频回头瞪人,见男人无动于衷只能自己回去,叼起地上的牵绳,尖牙咬着用力拽了拽。
几秒对峙后,男人喉咙中滑出轻嗤声,挑眉,毫不犹豫地松手丢掉牵绳。
紧接着,黎冬看着金毛撒丫子狂奔而来,乖巧地将绳子放在她脚边,眨巴着大眼睛,让她牵绳的意图很明显。
“.......”
黎冬无端被卷入斗争,怕金毛乱跑还是捡起牵绳,隔着几步距离和祁夏璟说话:“你的狗。”
祁夏璟垂眸,瞥了眼用屁股正对他的罐头,双手抱胸,冷冷呵道:“你看他认我么。”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地沉默走在塑胶跑道,罐头扭着屁股走得很快,黎冬牵着绳心如乱麻,身后的祁夏璟头也不抬地玩手机。
罐头似乎嫌黎冬走得慢又不专心,在她又一次出时,猛地朝几米外的树丛蹿过去。
黎冬缺乏遛狗经验,感觉到牵绳狠狠擦过掌心,手指下意识用力去拽,人却被更有力迅猛的力道扯的踉跄向前,眼看要栽进矮草丛。
紧接着眼前的光线被挡,晨曦打落下的高大身影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同时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绳子,在黎冬摔倒前,及时将狗拽回来。
瘦长的手距离她的只有半掌远,冷白肤色在光照下几近透明,凸起的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
头顶传来祁夏璟懒洋洋的声音:“他再乱跑,你就直接松手。”
像是能听懂人说话,金毛撒欢的脚步停住,耷拉着耳朵跑回黎冬脚边,亲昵地伸出舌头舔她裤脚。
祁夏璟松手冷笑一声,精准评价道:“舔狗。”
“......”
在罐头的撒娇耍滑下,黎冬不得不一路牵着他回去,祁夏璟始终站在两三步外的位置,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这狗不是他的。
直到两人一狗终于回到楼栋下。
老式住宅楼没有电梯,每层阳台都是各家连同的公共区域,狭窄的楼梯口显然不适合两人并行。
黎冬在楼梯口前将绳子归还。
垂眸看向掌心,被牵绳勒出的红印已经消失,黎冬轻声补充:“刚才的事,谢谢。”
祁夏璟身高直逼一米九,黑眸沉沉地居高临下盯住她几秒,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罐头牵绳。
交接仪式结束,黎冬往楼梯上走,迟迟没听见罐头跟上来的脚步声,转过拐角才发现一人一狗还停在原地。
感应到她目光,罐头抬头冲她摇尾巴,嘴里又开始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成功引起旁边祁夏璟的注意。
四目相对,黎冬迟疑片刻:“你们......不上来吗。”
祁夏璟闻言挑眉,精致的桃花眼眼尾上扬,漫不经心的视线像是蒙着大雾,让人捉摸不透:
“你不是讨厌和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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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觉得大哥大嫂靠谱,才让你们照顾老爷子,结果现在倒好,人都差点没了!”
“你一个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叫嚣!扪心自问,老爷子生病后你来过几次医院?”
“你说谁败家?!要不是你欠下一屁股的债,老爷子能被气到住院?!”
“放屁!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
“你说这俩老头得吵到什么时候,我们待会还能不能按时进去查房啊?”
vp病房外的走廊空旷,徐榄双手枕住脑袋靠墙站,嘴里嚼着口香糖,置身事外地听里面吵个不停。
里面是他大伯和三叔,两人一个欠债一个花天酒地,互相看不上对方,但都十分默契地靠徐榄他爹和徐家的底蕴养着。
“五分钟,再不走就让安保轰出去。”
旁边的祁夏璟更无所谓,没骨头似的后背抵着白墙,低头摆弄手机相册,时不时删除几张模糊照片。
“也行,”徐榄认同点头,余光扫过某人手机,哟嚯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居然让别人牵罐头。”
祁夏璟掀起眼皮扫他一眼。
照片模糊的像是糊了猪油,覆盖范围内一概男女不分,但仅凭祁夏璟把狗给人牵,就足够徐榄惊叹大半年的。
别人养狗顶多当成家人孩子,祁夏璟养狗么,用徐榄的话来说就小心谨慎到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似的,去到哪都要捎带上,生怕磕了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