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才顿时听明白了,赵军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以后只能和旁人一样的价格拿肉了,今天陈玉闹得这一出,彻底让赵军动气了。
这一刻,姚成才无比后悔,他不该犹犹豫豫放任了陈玉闹。
可就算是如此,这钱他也得让赵军收回去,哪怕像以前一样也挺好的,一天能挣十来块呢,这是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
赵军甩手要走,姚成才只得拉住一句话没说一直懵懵懂懂的姚晴天,硬把钱按在她手里。
“小妹,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错,你就原谅大哥这一回。”
姚晴天手上拿着两张大团结,四处张望,旁人看了只觉她是茫然无措。
姚晴天最后看向姚母。
“妈?”
姚母不忍,准备上前抱一抱她那快哭出来了的女儿。
不想姚晴天此时却笑了,笑得有些凉:
“昨天卖卤鸡挣了不少钱,我还想着晚上都给三哥,让三哥帮我收几只大鹅回来,我再琢磨着卤了,也让爸妈多尝一样没吃过的新品,要是味道做得好,我让赵军拿到镇上卖了再挣一笔。
眼看着要过年了,我想着妈这么多年没穿过新衣服,想给您和我爸做身棉袄棉裤,这钱挣得有些急了,不想闹了这么多事出来。
我真不知道大嫂对我居然积怨如此之久,闹得兄嫂起了嫌隙,家中如此不和睦——是晴天的不是了,晴天在此给各位陪不是了。”
如此说着,姚晴□□陈玉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后被赵军拉走了。
高兰妹看着好戏差不多要落幕了,正准备深藏功与名悄悄离开,却见姚母沉着一张脸坐到了姚晴天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有道是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你们兄弟三都已成家生儿育女了,前些日子晴天也出嫁了,我们家是该把这分家的事提上历程了。
我回头会和你爸商量,争取早日把这事落定下来。”
没有哪家老人喜欢分家,没想到他们姚家会是老人主动提出分家的事来,这一刻姚母心中对这个曾经器重的长子长媳的感官差到了极致。
特别是一想起刚才,大儿媳哭嚎着述说她在姚家这些年所遭受的委屈时,姚母只觉得比吃了苍鹰还恶心。
原来真有人将好心当做驴肝肺,那她何必去做那被狗咬的吕洞宾?
姚母说完这话,陈玉是彻底傻眼了。
她今晚遭受了太多的打击,姚母如今这个模样说出分家的话,让她没法子往好处想。
陈玉她是想分家,越早分越好,可当前对于他们来说当真是最糟糕的时机了。
可是陈玉再不敢开口说话了,她已经知道她今晚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虽然她知道得已经太晚了。
高兰妹赶在姚母起身之前,轻手轻脚离开是非之地回到她自己房里。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姚晴天陪着赵军去厨房吃了点晚饭,然后两人相携回到房里。
赵军见姚晴天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将她抱到怀里团坐着,脸贴着她的脸问道:“怎么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今晚事情的发展没达到你预期值吗?””
姚晴天方回过来,想到陈玉刚刚的样子,姚晴天就差没笑出声来:“没有,你做得很好,这结局比我自己上手还来得大快人心,她差一点就众叛亲离了!”
一报还一报,今天可算是报了上辈子最让她意难平的仇。
赵军却第一时间听出了姚晴天话语中的冷意,略有所思问道:“她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我一直觉得你对她抱着很深的敌意。”
自己媳妇自然没错,甚至可能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欺负了,赵军肯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
毛兰花加诸在他身上的骂名大底是造谣生事,但是对于姚晴天的事,他真会是眦睚必报。
再说起往事,姚晴天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了:“也没什么,不过是气不过。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人害死了,我的好大嫂利用我的死挣了一大笔钱。”
姚晴天才说完,便感到腰间一紧,惊呼道:“你松开点,弄疼我了。”
好悬赵军听进去了,他微微松开了一丝丝的桎梏,两铁壁般的胳膊仍然紧紧搂着姚晴天的纤腰。
问出的话,冷得像冰渣子,还带着一丝颤抖:“谁害死你了?”
姚晴天转身,同赵军面对面坐着,抬手想去捋平他皱着的眉头。
“那只是梦,梦外有你守着我,谁还能害死我?”
说着,见实在用手抹不平那些皱褶,姚晴天便上嘴了。
她跪坐在赵军腿上,双手搂着他的颈|脖,直起背,仰着头,细细亲吻着男人的额头、脸颊、嘴角。
最后眼光落到他的嘴唇上,嘴唇薄的男人容易被贴上薄情男的标签,可在姚晴天看来这一点都不准,最起码赵军非常强悍地推翻了这个结论。
赵军的这张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也深藏着无尽的深情。
现在这张嘴是她的了!如此想着,姚晴天扑了上去,狠狠咬住那诱人的两片嘴唇。
没有人知道姚晴天刚刚那句话给赵军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急需宣泄初闻那话时心中激起的暴虐之意,也需要排解心中莫名的恐惧和伤心。
原本是普普通通一对夫妻之间的亲吻,愣是被两人亲出了世界末日般的气势,不止赵军的嘴唇破了,姚晴天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赵军鲜艳欲滴血的嘴唇,姚晴天笑了,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说了是梦,干嘛还要刨根追底?那梦中我还嫁人了呢,你要真当真不得呕死?”
赵军凝看着姚晴天,双手定住她的头,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所以梦中你嫁的那个男人,他对你不好?他还害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