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说:“我来这两天,也没什么反应,适应很好。”
成州平说:“听话。”
这字眼用他淡漠的语气里说出来,却并不突兀。这时候,她听到旁边一个桌子的老大爷说:“今天天气很好,说不定能看到日照金山。”
小松不想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而错过日照金山,就算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坐到了黑长直姐姐那桌。
成州平没坐下,他站在小松身后地位置,说:“你想吃米线还是面?”
小松说:“我吃米线。”
成州平去柜台点菜了,这时黑长直的女性朋友开口说:“你眼光不错啊,和帅哥昨夜锻炼到几点?”
黑长直对她朋友说:“吃饭时候少说话。”
她们的对话完全没有避讳别人的意思,小松自然听到了。
难怪成州平今天起那么早,说不定,昨晚忙着锻炼根本没睡。
黑长直的朋友又问小松:“你是那帅哥什么人啊?”
小松说:“我和他是路上碰到的。”
成州平点完餐过来,坐在小松和黑长直中间。
成州平刚刚坐下,黑长直突然捂住胸口,她动作很夸张,有点像韩剧女演员,小松心想,不会要开始演戏了吧。
黑长直脸色发青,这时候其它人都在吃饭,而成州平在看手机,小松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你是不是高反了?”
黑长直觉得自己一开口说话就要吐出来了,她连连点头,她的女性朋友问自己老公:“你的红景天呢?”
那男的在腰包里一通翻找,“我操,不会落大巴上了吧。”
女的开始骂:“你怎么不把自己落在大巴车上?”
男的委屈:“你们啥东西都往我这塞,我能顾得过来吗?”
女的忽然一阵头晕,“我也有点高反,谁有药?”
“我这儿有。”小松从自己帆布包里拿出一盒红景天,“给你们吧。”
黑长直一边难受,一边问她:“那你自己高反了怎么办?”
小松肯定地说:“我能适应,而且我又不晚上锻炼,不会高反的。”
“锻炼”两个字,让黑长直脸色更难看。
女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并没有影响到成州平,虽然他跟小松说自己昨夜十点睡的,但其实多人间一直有人打呼,他一个晚上都没合眼,现在正灵魂出窍,精非常薄弱。
黑长直冷着脸说:“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小松说:“你都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遍?”
黑长直的女性朋友劝她:“人小姑娘把药都给咱们了,你能忍一忍暴脾气吗?”
这一路上的积累的不满都爆发出来,黑长直对她朋友说:“我他妈都忍你一路了还不够啊!”
高反的时候最忌讳情绪波动,两人一激动,症状更严重,走都走不稳。他们同行的那男的扶住自己的老婆,“你俩回去躺着睡,谁也别去看了日照金山了。”
男的是很瘦弱的类型,他只能扛住自己的老婆,至于黑长直,他则拜托成州平:“帅哥,麻烦你帮忙送一下我朋友。”
成州平受人所托,他扶黑长直起来,对小松说:“我送她回去休息。”
小松说:“好。”
成州平没想到花了那么长时间。黑长直一回房间,立马趴马桶旁上吐下泻,厕所传来她无力的声音:“帅哥,你能帮我烧壶热水吗?”
成州平出于好心,给她烧了一壶热水。这时候窗外已经明亮了起来,黑长直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半面雪山,日光将雪山染成了金色。
日照金山。
他对厕所里说:“热水正在烧,我得走了。”
他匆匆下楼,大厅人已经空了,只有小松一个人坐在角落。
今天有日照金山,无数旅客来到这个地方,就为了这个短暂的片刻。
成州平边走向小松,边问:“你怎么没去?”
小松说:“我在等你一起,你怎么这么久?”
她只是简单问了一句,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成州平觉得有点可惜,他常驻在此,七月没看到,冬天还可以来,今年看不到,明年还能来。
但小松上学的城市离这里很远,来一趟要几经周折,错过这一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成州平说:“看天气预报,明天和今天天气差不多,大概率也能看到,在这多留一天吧。”
这句话让小松对成州平又改观了一点。他是个注重细节且正义的人,不管是陌生人的请求,还是她一些微小的情绪,他都照顾到了。
小松愉快地说:“那明天再留一天,你快吃早点吧,米线要凉了。”
成州平坐下来,握住筷子,一次性捞了几乎半碗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