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今天的航班已经没有了,她只能买明天早晨的机票。
小松索性回到市里,逛了一晚上夜市,第二天一早坐上前往丽江的飞机。
她是理科生,对地理没有丝毫概念。印象中,我国西南被大面积植被覆盖,应该是绿意一片,但当她朝飞机望下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的枯黄。
飞机抵达丽江当地机场时,已经快中午一点。
一出机场,全是拉客的司机。
“古城拼车!”
“束河古城拼车!”
“去白沙差一人!”
喊着去“白沙差一人”的大姐,看到小松一个人拎着箱子,立马过来,“小姑娘,白沙古城去不去?”
小松说:“我不去。”
另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过来:“你去哪儿?我是正规出租车,可以只带你一个,你专人专车。”
攻略上说,去飞来寺,最方便的公共交通是从丽江坐大巴去德钦县,再从德钦县城打车,拼车,或是坐小巴车前往飞来寺。
那个叫飞来寺的地方,它甚至不是一个县,而是县城边缘的景点,本地人除了做旅游业的,基本不知道那个地方。
小松说:“我去飞来寺的话,多少钱?”
“小姑娘,我车能去飞来寺。”
听她说要去飞来寺,一个黑车司机抬起手。
小松看到对方黝黑的皮肤,有点害怕,她觉得还是公共交通安全。小松握紧拉杆箱拉杆,低着头往前走,那个黑车司机突然拦上来:“你坐大巴都得一百三,我看你还是学生吧,给你个学生价,收你一百二。”
小松故作镇定:“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去的,我得去古城等他。”
黑车司机说:“你们几时出发?坐我车。”
小松说:“那我们出发的时候,再联系您。”
黑车司机见她手紧紧扒着拉杆,他提高嗓门:“小姑娘,你别唬我啊,不去的话,我明天还拉别的生意呢。”
小松意识到,自己被这个黑车司机缠住了。
她说:“我和朋友两个人,肯定得听他的意见,我自己做不了主。”
另一个等客的女司机说,“小妹妹肯定逗你呢,人就不想坐你车。”
小松被逼的有点急了,提高声音说:“我真的和朋友一起的。”
女司机问:“你朋友人在哪呢?看你外地来的,你朋友也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不一起来哦。”
小松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她不说话了,司机以为吓到她了,黑车司机怪那个女司机:“我逗人玩,你掺和什么。”
小松并不是因为他们而失声。
她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男人从一辆黑色面包车上下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袖,灰色长裤,下了车,就站在车门旁边,他从手中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小松做过实验,她将一个只有短暂交集的人完全从记忆里抹去的时间,是一年。
人的脑容量有限,脑海中的面孔,一路捡,一路丢。
在这一刻,仿佛失焦的镜头重新对焦,记忆里那个模糊的面容,快被遗忘的名字清晰了起来。
云开雾散,雪山骤明。
他乡遇故知,而且是在遥远的西南边陲,在这模棱两可的处境里,欣喜油然而生。
小松高兴地喊出那个名字:“成州平!”
??日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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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两天前,成州平正在大理的一家川菜馆里看球,晚上十点,非营业时间。
这是一家不起眼路边苍蝇馆子,里面摆着五六张简陋的桌子,卫生很差,但回头却客意外的多。
卷帘门从已经关上了,现在馆子里就他和正在拖地的老板娘。
电视机悬挂在柜台上方的横梁上,成州平坐在最外侧的桌子上,他手搭在桌上,手中圈着一瓶青岛啤酒,专心看着球赛,和老板娘互不打扰。
球赛正到赛点,卷帘门外有人敲门。老板娘放下拖把,去打开门。
一个瘦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他走了进来,“锋哥,闫老板回来了,走。”
成州平站起来,老板娘喊他:“刘锋。”
她打开冰柜,装了四五瓶青啤,给成州平递过去。
成州平说:“谢谢嫂子。”
老板娘说:“跟我客气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