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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来,嗡嗡的震动吸引了正在厨房的薄彧的注意力。
他正在楼下给顾栖池煮馄饨,鲜虾馅料的,混着鱼籽,鲜甜味美。是家政阿姨包好冻在冰箱里的。
很适合生病的人吃。
手机铃声仍旧不依不饶,薄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捞起手机,瞥了眼上边的备注,接通了电话。
是负责顾愿安的执行人那边的电话:“薄总,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只是顾愿安一直吵着要见夫人……”
薄彧垂下眼睫,眸光嘲弄,晕开的墨色翻涌,晦暗难明。
他的五官笼罩在稀薄的阴影里,轮廓线条锋利而冷峻,像是漫不经心磨着爪牙的野兽,表面上一派祥和,可周身弥漫的气息嗜血而残忍。
“顾愿安见到顾予宁的反应是什么?”
他的指尖轻扣了下料理台,家居服的扣子只系了一半,露出精壮的胸膛,呼吸起伏间肌肉喷张。
对面的人声音恭敬:“刚带顾愿安去见顾予宁的时候,顾愿安就险些扑上去掐上了顾予宁的脖子。等到我们给他放完您提供的证据之后,有意放松了对顾愿安的控制……”
执行人说到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下:“顾愿安这次顺势抓住了顾予宁,险些将顾予宁打残废,如果不是后来我们拦着,顾予宁可能真的就被他打死了。”
薄彧听了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冷厉的阴狠。
料理台上的小锅咕嘟咕嘟冒起泡来,水面沸腾,鲜虾的馄饨煮熟,袅袅散开诱人的香气。
薄彧随手抓了一把葱花丢上去,翠绿点缀白玉与鲜红,色泽亮丽。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真是狗咬狗的一场好戏啊——”
“顾予宁现在死了吗?”
执行人:“还没有,但被顾愿安打成了重伤,警察来拘捕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交出去了。”
薄彧喉结微滚,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在里面的时候,也找人看着他,别叫他死了。毕竟活着的人,玩起来才更有趣。”
对面的人大气不敢出。
至于顾愿安,薄彧凝眸,没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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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栖池迷蒙着睁开眼睛,薄彧坐在床头,给他喂完饭后,突地开口:
“宝贝,你想去见顾家人吗?”
第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其实真要说起来, 顾栖池对顾家人完全没什么感受。
甚至能称得上一句陌生人。
毕竟他从十八岁起就搬出了顾家,上了大学回去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笼统来说,他和顾家人的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在上高中的那两年。
可实际上, 连两年时间都没到。
因为当时顾成天和耿听浔都很忙,压根没空搭理他, 顾愿安更是一心守着顾予宁,生怕自己搞什么小手段加害他那个宝贝疙瘩。
顾栖池只觉得好笑。
他在顾家其实算得上是个透明的边缘人物,甚至连家里的家政阿姨都不如,存在感低到了极点。
以至于薄彧说出这句话时,顾栖池有一瞬间明显的怔楞。
他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很明显的印子, 语气迷茫:“见他们干什么?”
薄彧摸了下他的头,色慵懒,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漫不经心, 他意有所指:“可能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想要对你忏悔吧。”
顾栖池这才想起来昨天这一遭, 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薄彧的身上。
薄彧脸上的散漫瞬间散去,他拍了下顾栖池的屁股, 嗓子有些涩:“老婆,别卖娇了,医生说最近不能做……”
顾栖池从他的肩窝抬起头来,眼尾上挑,眸光缱绻而多情, 他好笑地盯着薄彧。
大病初愈之后, 他嗓音有点哑, 慢悠悠开口:“哦, 你能忍得住吗?”
薄彧吞了下口水,眸色很深,把他抱下来安安稳稳坐在床上,随手揉捻上他的耳垂:“你不招惹我,我就忍得住。”
顾栖池坐好,整理了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衣,眼中笑意稀薄,慢吞吞说了声好。
两人之间的话题跑了个老远,顾栖池想起来,又侧过头去问薄彧:“之前顾予宁说他被封杀了,是你干的吗?”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得到是薄彧,毕竟顾栖池也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清早的光线和煦,照在顾栖池的脸上,薄彧伸手握住他的脚踝,给他穿鞋。
他的脚踝上是一圈红色的痕迹,假如掀起裤管,能看到一路向上蜿蜒的吻痕和牙印,青紫混着暗红,在瓷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有的地方破了皮,不怎么舒服。
顾栖池抬脚,任由薄彧给他换了身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