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峰甫一开口, 宋知安浑身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猛地想起了那天走廊里的那个男人。
“爷爷, 你在说什么啊?我最近就老老实实呆在剧组里,哪儿都没去啊……”
宋知安强撑着背上的痛意,惊慌开口,宋峰冷峻着脸:“没有出去?没有出去你是怎么招惹到了薄氏?”
“我腆着张老脸到处去求人,人家才委婉告诉我,宋氏投资的资金被撤都是薄氏那位的意思。”
背上的皮肉被打得青紫不堪,宋知安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回荡起了那天薄彧说的话——
“宋知安,三天以后,让宋峰来见我,否则,宋氏的下场,我想宋峰会很清楚。”
怪不得,他拼命去找人去打听对方,却始终毫无头绪,就好像这个男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早该想到的,并不是对方太过籍籍无名而难以追寻,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与地位都在金字塔尖的最顶层,寻常人压根都难以探听……
那可是能在东城只手遮天的薄家,宋知安的瞳孔猛地收缩。
……
……
……
薄彧的办公室在商厦的22楼,采光极好,设计也别具一格。
宋知安站在电梯里,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透明的玻璃质电梯里能够清晰地投映出这栋商业楼里的每一个人的影子,忙碌不休,各处奔波。
抵达22楼之后,视野一片开阔,白衡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前,眉眼却倨傲冷淡,没什么表情。
见到宋峰和宋知安上来,白衡晲了宋知安的手一眼,随即不经意收回。
根据他所收集到的那些照片,宋知安可不止一次在片场里企图对顾栖池动手动脚,白衡甚至查到了他和助理的对话。
没记错的话,对方大言不惭地说要找到顾栖池的“金主”,妄想取而代之……
白衡甚至能回想起他去薄彧办公室提交这份资料时对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来今天要换个人倒霉了。
白衡脸上终于挂起了半真半假的笑容,真心实意道:“宋总,进去吧,薄总在里面等您。”
“祝您好运。”
门被推开之后,宋知安呼吸一窒。
男人色松懒地靠在座椅上,双腿交叠,手中的香烟慢悠悠地散出白烟,烟头处猩红明灭。
“宋知安?”
薄彧吸了口烟,吐出的眼圈散在空气里,语气意味不明地喊着他的名字。
白衡原本想要关上门出去,心中警铃却一阵大作,他有些不安,老实地隐在门前,挪到一处角落。
第六感告诉他,他今天最好留在这里,不然薄彧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些疯事,那可不太妙。
薄彧垂下眼睫,微支起身,手肘抵在办公桌上,点开了自己手机里的一段录音。
紧接着,宋知安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传声筒里冒了出来,是他当时在酒吧的包厢里口嗨说的。
一字一句,都被记录得极为清楚。
“宋少,最近可没怎么见您出来了,今天怎么突然想着开荤了?”
“喏,今天站在这儿的,可都是最近的新人,干净的很,我特地留给您尝鲜的。”
录音里,宋知安大抵是喝醉了,酒杯碰撞的清脆生响起,宋知安和对面的人嬉笑着说了什么,随即能够听到布料摩擦和走动的声音,他应该是选了个什么人。
但很快,宋知安的声音再度响起:“啧,小赵总,你最近眼光不行啊,就这种货色,比起以前的可差远了。”
“害,这不是没在东城吗,这儿哪能和东城比。我又记着您的身份,不然我那儿还有几个刚出道的爱豆,正愁没有出路呢,只是不知道小宋少爷你愿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了。”
有暧昧的水渍声在手机里响起,宋知安大抵是和身边的人接吻了,只是没过几秒,又将人烦躁地推开:“不够劲儿。”
“人也长得一般……”
他顿了下,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开口:“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我剧组里那个顾栖池,金主到底是谁?”
小赵总尴尬地笑了一声,说句实话,他也去打听了,可关于这个小演员的一切传闻都像是空穴来风一样,那些传闻里的金主一个都难以追寻的到。
思及此,他试探性开口:“小宋少爷,这个顾栖池,万一没有金主……”
他话没说完,就被宋知安冷冷打断,对方又喝了一杯,声线都有些飘:“不可能,他那个金主都找上门来了,还能叫没有?”
“啧,顾栖池倒是个好情儿,有了那人,碰都不让我碰……”
总裁办公室里突然一片死寂,白衡手脚一片冰凉,大气都没敢出。
这段录音并不是他提交给薄彧的……
他压根都不知道薄彧从哪儿得到的这份录音,情况比他想象的可能还要糟糕。
录音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