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年,意大利画家海耶兹创作的——《吻》。”
他话音落下,那双水淋淋的清瞳蓦地一睁。
盛筱脖颈微倾,被他托着下颚吻了下来,唇上染着凉凉的水意,世界里的雨声忽然变得遥远,轰地一下被这道柔软隔绝。
自成天地。
一开始是绵绵的点嘬,而后这种试探变成了粗野,伴随着加重的呼吸声,盛筱开始无法喘气,腰姿不自觉后仰,细细的喉咙间散出一点呼吸的声吟。
辗转,像要将一朵花揉开——
“嗯!”
粉唇被撬开,一股灼热宣示主权般横掠肆意,勾着她的舌尖与他纠缠,共舞,欢愉……
耳边的雨声一下下砸在他们相触无间的唇畔,汨汨地顺进舌腔,她听见那水声,陌生又搅乱经的音调,是阔别已久的行星终于相遇在共同轨道时的引力,无法控制地向对方奔去,然后,爆炸。
盛筱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温度一直在升高,涟漪不止,泛动千里,她从未做过这种事,陌生却将身体上的所有经都瞬间流动血液,紧紧蹙起的眉心下,水眸潺潺地看着沈溪珩的眼睛,张牙舞爪,幽幽灼灼地攫取着她。
“唔!”
盛筱捶了捶他的肩膀,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后仰,他的吻在她挣扎下落到了纤细的脖颈。
这一刹,沈溪珩箍着她腰身的手臂更加收紧。
“放开,你疯了!”
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悸动感到害怕,生气地甩了沈溪珩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起。
清脆,热烈,兴奋。
沈溪珩看着她的眼睛愈加幽深痴狂,和她目光相撞,唇边却浮起得体矜贵的笑,脸颊红痕衬得他偏执又病态,指腹细腻地揉着她微肿的红唇,让她起伏急促的呼吸贴着他的心口,说:“我把自己送上门了,这份礼物,未婚妻想怎么拆,都听你的。”
盛筱步子往后退了退,雨声扰乱她的思绪,两年未见,眼前的沈溪珩一身西装革履,浸在水里,像打破的花瓶,留下尖锐刺手的碎片。
“沈溪珩……我要回家,松开我……”
她转身的瞬间,男人搂着她的腰肢不让她逃,无人的暗巷里,她听见一道水渍声被溅开,夜色昏暗,眸光微侧的瞬间,眸光中一道笔挺的西裤跪在水中,暴雨如注,砸在他湿黏的白衬衫上。
盛筱的后背传来滚烫,仿佛要将这场雨煮沸,将她融化。
“未婚妻。”
盛筱不知道多久没听见他这么唤她。
浑身颤栗。
想要逃离,视线却撞见那双桃花眼里晃动的水光,男人所有的炙烈都蕴在那双眼里,盛筱从未见过他掉眼泪……
也从未见过今晚这样的他,音调沙哑低沉,滚落一句:“未婚妻长大了,该跟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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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前亮着一盏复古风情的琉璃灯,光线摇摇曳曳地坠在走廊上,引渡着疲惫的归客。
盛筱的手机传来邻居的微信,说她门口坐了个湿漉漉的男人,让她小心一点,要不要叫保安上来。
她说了句:“好。”
没一会儿,房门敲响,盛筱没有出房间,开门的是外婆,她正在厨房里熬姜汤。
一打眼差点被这身高大湿影吓得魂飞,再打眼,“呀”了声,“小珩?”
男人扯了扯嘴角,低头抱了抱老太太,一身的寒气,额头上的碎发悬着串串水珠,砸在高挺的鼻梁上。
一旁的保安见外婆跟沈溪珩抱了下,说:“认识的对吧?”
外婆点头,说沈溪珩来了也不敲门,要不是她半夜给盛筱熬姜汤,早就睡着了。
絮絮叨叨的,让他去房里洗个热水澡,又去翻捡了盛怀民留在这里的家居服,让他凑合着先穿。
一杯姜茶就放在茶几上。
公寓有两层,盛筱睡在上面,外婆睡一楼,老人家扶着扶梯上去敲了盛筱的房门,笑得眼弯弯,说沈溪珩来了。
盛筱看外婆,“您怎么让他进来了。”
外婆反倒念她:“你以前也住过他家,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盛筱无言以对,此刻穿着吊带睡裙坐在飘窗边晾头发,窗外的雨不停,把她的思绪砸得翻飞。
眼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放着那款双人游戏,她只能看游戏录屏,没有人跟她一起玩。
桌子上的姜茶喝完,她把杯子拿出了房间,门逋一打开,猝然见地上落了道暗影。
外婆节省一辈子,每天晚上要把灯全部关掉才放心入睡,此刻只有窗外薄薄的夜色笼入,盛筱看着男人双手环着膝盖,头埋在了宽阔的臂弯里。
像只落魄的小狗。
谁信。
几十家上市投资公司争着要送钱的青年才俊,此刻就窝在她的房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