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玩闹的朋友纷纷侧目,隐隐都以谢则为中心。
崔北这会才有点回过味来,他眉眼挤弄:“好啊你,原来你他妈认识人家啊?嘿,藏的够深!”
谢则不置可否,他没否认就是承认,崔北一边穿衣服一边道:“稀罕事儿,那这个忙我肯定得帮!等着啊哥!”
谢则忽然道:“带句话,就说她又欠了我一次,我会攒着一起要债。”
崔北的表情八卦的简直要冒星星,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出去的,酒保以为他怎么了,还在他身后追着喊崔少爷。
……
季檀星后来呆在原地,其实是在想这一堆东西要怎么运回去。
买的时候没察觉,走出超市才感觉东西太多了。
至于其他的,多思无益。
不属于她的就是已经不属于她了,再遗憾和难过都没有用,生活总要往前走,她也不想再去回头看。
季檀星深吸一口气,刚刚弯下腰,就见身旁走来了一个穿着深咖色大衣的男人,那人打扮很年轻时尚,一脸兴味的看着她,方向明显是对着她来的。
季檀星微微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在崔北站在她面前的前一刻道:“……您是?”
崔北像是个天生的热心市民,他一把帮季檀星拎起东西道:“不要问我是谁,我是我哥们的御用保安,我哥们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季檀星一脸问号。
崔北保持着绝不冒犯谢则“猎物”的距离人模人样道:“‘现在,你又欠我一次债了。’”
季檀星:“……”
谢则??
他在这里?!
季檀星蓦地转头往四处看去,心里五味杂陈的翻腾。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则总是会忽然在她需要的时候,无所不能的出现在她身边。
而她想要还清楚欠他的东西,却一次偿还的机会都没有,反而越攒越多——
季檀星不想再欠他,正要从崔北那里接过手,就见对方已经迈着长腿哼着歌自己走了。
季檀星没办法,也找不到谢则究竟在人海的哪个位置,只好跟着崔北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人一路上都在不着痕迹的套她信息,季檀星不想暴露来回打着太极,在被送上出租的前一秒,崔北还和她悄声道:“小姐,敢支使我的也就一个谢大少爷了,他这个人,看上什么东西就非得圈在自己的领地里霸占着,这东西要是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护住,谢则能翻腾的半晚上睡不着觉——”
他趴在车窗上玩味道:“听说他曾经丢过一只心爱的小鸟,好家伙啊,我亲眼看着他为那只鸟阴沉了一整年,气性上来亲爹都敢喷啊!直到现在,好像还没放弃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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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被加付了小费,帮着季檀星将两大袋东西拎上了四楼。
季檀星脑子里还回响着崔北的话。
原来谢则这么看重那只小鸟,难怪在她提出给他重新买一只的时候,会那么生气。
季檀星感到有些惊,因为谢则性格冷漠散漫多变,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长情又专一的人。
但他的小鸟好像已经丢了很长时间了,谢则还没有放弃寻找。
季檀星觉得自己又心胸狭隘了,她不应该用一个人的外貌家世去猜测一个人的行为人品。
就像是她当初不应该因为谢十三长的好看,就以为他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季檀星拿出钥匙,思索着正要开门,楼梯上忽然上来了一个送水工,脚步趿趿拉拉,在她的身后气喘吁吁的停下,然后敲了敲对门。
“您好!水到了!”
送水工喊了好几声,季檀星不得不提醒他道:“这对面暂时没有住户,您是不是跑错楼层了?”
那个人扛着水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有点尖细浑浊,他表情倒霉道:“哎呀!是跑错了是跑错了,应该送五楼的……原来这层就住了小姐你一个啊!”
季檀星温和的点了点头:“暂时是我一个,那您先忙。”
那人哎了一声:“行。”
季檀星转身拎着东西回家,关门,走出去两步后想了想,还是回身拧上了反锁扣。
日子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谢则再一次不知缘由的帮了她,却依旧没有主动和她聊天。
他越是这样,季檀星内心就越是忐忑。
季檀星本该早就将谢则这个人忘在脑后,却因为欠了他好几次,时不时的就得想起来他一下。
仔细回想起来,她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谢则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的模样。
要么就是下半张脸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要么就是头上有一顶压低的冷酷的棒球帽。
季檀星很难在脑子里将他的长相拼凑起来,只能极近所能的想象着一张有点霸道淡漠的脸。
十二月下旬,季檀星一边想着要怎么还谢则的人情,一边用在超市大采购回来的东西,将寡淡冰冷的小家装点的稍微有了一点人气。
绿色的圣诞树被放在玄关,红色的中国结也挂在了窗户上,新的檀香蜡烛也被点着了。
捣腾完客厅,季檀星又小心翼翼的蹲在卧室床头旁,用湿纸巾擦拭着一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