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来到百货商场,商场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关门,反而比平时更热闹。
往前大家要上班,难得过年放假,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场所,于是逛商场便成了大部分人的选择。
商场里熙熙攘攘,小孩子打闹声络绎不绝。
阮瑶本来想逛一逛,看到这么多人也不想逛了,跟后世的商场不一样,地方没那么大,买东西卖东西,弄得就跟菜市场一样。
两人直奔三楼的手表专柜,手表是奢侈品,他们过来时人并不多,只有一两个人在看货。
阮瑶凑过去柜台扫了一眼,货还不少,只是琳琅满目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选哪个好。
就在她准备开口问柜台的售货员时,秦浪开口了。
“这几款是梅花表,左手边是英纳格,右手边是罗马,这三个牌子都是瑞士产的,是目前市场最受欢迎的三个牌子,价格都在三百左右,后面一排分别是沪牌手表和百浪多,沪牌是国牌,价格一百二左右,百浪多同样产自瑞士,价格在两百左右。”
售货员目瞪口呆:这懂的比她还多。
“这位女同志喜欢哪一款,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要是这些你不喜欢的话,我们还有几款更贵的。”
平时别的客户来买,她轻易不会给别人看手表,除非确定要买,只是现在这两人……
想到这,售货员目光扫过秦浪手里戴着的劳力士,虽然她不知道那是哪个型号,但从款式来看,价格至少要上千元。
总而言之,眼前两人不是普通人。
阮瑶:“还有更贵的?”
售货员笑着点头:“对,更贵的还有浪琴和欧米茄,再贵一些的便是劳力士和万国。”
阮瑶摆手:“不用了,拿这个红棕色表带的给我看看。”
两三百元买一个手表已经很奢侈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如果戴劳力士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就要被批|斗。
售货员看了秦浪一眼,后者没吭声,她只好把沪牌的手表拿出来。
阮瑶在手里试戴了一下,5沪牌手表戴在她手腕上,显得她的手腕越发纤细白皙。
她抬头问秦浪:“我觉得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秦浪目光落在她白皙莹润的手腕上:“嗯,好看。”
阮瑶转头对售货员道:“那就这款吧,开票。”
她对手表研究不多,但这款5在后世可是收藏家的掌上明珠,今年9年就停产了,所以不管从收藏的角度,还是从身份出发,这款手表都是最适合她的。
之前在柜台犹豫不决的几个女同志看阮瑶戴得那么好看,立即拿定了主意。
“售货员,给我拿一块跟那个女同志一模一样的手表。”
“我也要一块红棕色的。”
阮瑶看自己引导了潮流,心里还有些小得意:“我眼光很不错吧?”
秦浪身子朝她倾过去,压低声音道:“古往今来,流氓的眼光都很不错,不管是男流氓还是女流氓。”
阮瑶:“……”
都说她不是女流氓了,这事看来是过不去了对吧?
要不是现在在外头,她肯定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阮瑶赏了他一对白眼球,哼了声转身走了。
秦浪嘴角微扯,迈着长腿跟上去。
等他们离开柜台后,两个身影从一个圆柱子后面鬼鬼祟祟走出来,其中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目光如淬了毒,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你刚才为什么要拉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为儿子报仇,我可怜的添添啊,你死得好惨啊。”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有添的母亲吴母。
吴有添之前被判刑三十年,并被送去葛察拉农场,葛察拉农场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位置偏远,条件十分恶劣,吴有添过去不要半个月就熬不住病倒了,之后一病不起,一个月前没了。
吴母和吴才良两夫妻得知儿子没了,当场气急攻心,双双进了医院,两人差点就跟着儿子去了。
两人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出院,为了给儿子报仇,所以才支撑两人活下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瑶,他们的儿子死了,阮瑶却高高兴兴过来买手表,吴母刚才看到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脸。
要不是阮瑶这小贱人,她儿子怎么会死?
吴才良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你给我冷静一点!儿子可是我吴家唯一的根,你以为我不想给儿子报仇吗?可我们现在出去除了打草惊蛇,你以为真能拿她怎么办吗?”
要真的出去打人,说不定他们两夫妻到时候会被抓起来。
吴母气得浑身哆嗦:“那要不然呢,你天天说要为儿子报仇,可到现在什么都没做,你要是想不到办法,我宁可跟她同归于尽!”
吴才良眼睛布满血丝,咬牙切齿道:“你等着吧,顶多再过一个月,我定要让那小贱人生不如死!”
看丈夫说得这么胸有成竹,吴母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
阮瑶并不知道吴母和吴才良两夫妻在暗搓搓想要弄死自己。
她和秦浪从百货商场出来后去了图书馆,两人各自买了一本书,接着又去逛了革命博物馆,之后去国营饭店吃了晚饭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