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霍皖衣眼波横飞,眉眼秾艳得勾人,“我还在睡梦里,就听见一句又一句的‘本侯爷’,不想醒也要醒了。”
“那不是因为谢紫殷一直抱着你嘛。”
安小侯爷扁着嘴:“你说,是我在你心里重要,还是谢紫殷在你心里重要。”
霍皖衣顿了顿,道:“当然是侯爷重要。”
话真的假的,也就霍皖衣自己心里清楚。
可这不妨碍安小侯爷犹如斗胜的公鸡,得意洋洋地瞥了眼谢紫殷,故作矜持道:“这种实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说得这么直白,有些人的心都要碎了。”
得意着故意说了这么些话,安小侯爷心底邪火尽出,干脆站起身来,道:“本侯爷要出去走走,你来不来?”
霍皖衣道:“我才醒,还想休息一会儿。”
安小侯爷不疑有他,摇头晃脑,倍感舒爽地踏步离开。
如今四周还是喧闹得很,蹴鞠球追来倒去,从地上滚落。
霍皖衣和谢紫殷无声对视了许久。
他红着耳朵别过头:“一直看我做什么。”
谢紫殷垂着眼帘看他的手指,忽而伸手握住,轻笑道:“霍大人最是聪明,可否听到我方才与安小侯爷的谈话?”
霍皖衣道:“我只听到安小侯爷说什么要抱我,吓得我直接就醒了。”
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他这样说了,就算是谎话,那也只能当成真话来听。
眉间朱砂痣微微一动,谢紫殷顺着他的话意道:“那我有一句话,霍大人必然没有听到。”
“哪句话?”
谢紫殷的手指按揉着霍皖衣温热的手背,静了片晌,以一种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我说霍大人是人间至美。”
无人能否认谢紫殷的声音得天独厚,悦耳得比喝什么酒都更易让人沉醉。
以这样独一无二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只要稍微放轻语气,便会给人一种温柔宠溺的感觉。
更何况这句话的声音这般低。
低得好似天上地下只剩下霍皖衣和谢紫殷两个人。
他们自成天地。
霍皖衣忽然觉得抚在自己手上的指尖烫得厉害。
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又被谢紫殷牢牢握住,半点儿也动不得。
谢紫殷道:“霍大人觉得我说得不对?”
“……你,”霍皖衣眼尾都飞出一片绯红,“你是多喜欢这张脸?”
谢紫殷眸底深深,唇角带笑道:“倾慕人品是贵重高洁,难道爱慕皮囊便成了下乘?天下间能有霍大人这般美貌的人又有几个?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品貌,自然担得起被人爱慕的分量。”
“还是说——”握着他的手用了几分力道,霍皖衣被迫靠得更近,每次呼吸都似在与谢紫殷交融。
他不太容易脸红,这样被压低着躺在桌案,还是让霍皖衣脸色发红。
“霍大人想给谢某更多的好处,好让谢某不止贪恋这一副皮囊?”
“……你。”
霍皖衣抿了抿唇,“你还想我给你什么?”
谢紫殷道:“一生一世。”
明明冬时的风该是要刺骨几分,可在这两心相近的时候,风吹过来,只吹平燥热跳动的心跳,让霍皖衣不至于被自己的心跳胁迫得理智全无。
可他细细思量,真情实意地想了很久。
他闭上了嘴,却还是没能管住自己,在谢紫殷的注视下轻轻颔首。
于是谢紫殷的身躯压得更低。
风华无限,惊才绝艳的谢家嫡子,他不可高攀,却又时刻惦念。
被吻住的时候,霍皖衣想,这应当是种恩赐。
而谢紫殷的垂青让人沉沦深陷,就算是无底深渊,亦敢去尝这一分的甜。
他意乱情迷,唇上温热泛甜,被这个吻激荡得无力挣扎,无处可逃。
月上中天的时候,他们牵着手走出围场,漫步在月华笼罩的山间。
霍皖衣忽然道:“你只要一生一世,那如果下辈子,我们又遇见了呢?”
谢紫殷偏过头看来,眼底好似凝着月光,让他一眼即弥足而陷。
“……那要看霍大人是否如今生一般貌美。”
霍皖衣道:“你还是只喜欢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