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也是这样,从好,到沦陷,再到无可自拔。
“我害怕伤害她,什么都不敢问她,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谁会舍得欺负她呢?”
“……”周竞没说话,只不过他这样的沉默也不是一两回。
在平日二人的相处中,他在秦肆兴致勃勃的时候不说话的次数很多,秦肆默认为这是他对程卿不感兴趣的信号,他自顾自地又笑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周竞,我……我要是能和她交往的话,我不想出国读书了。”
“你父母会同意吗。”周竞勉强让自己打起精,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急切地渴望着能够进入房间内,但秦肆已经把喜欢表达的这样明显,周竞只好忍耐着,也要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在意,就好像他真的和程卿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秦肆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保护她,但是我又怕她不同意,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自己擅自做主的话还是挺让人讨厌的。”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
他总是不顾程卿真正的想法,理直气壮地强行要求她接受自己的好感,就连现在“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男友”身份,都是周竞在格外强势的情况下要求的。
周竞很少去问程卿真正的想法,他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没有伤害到她,这就是对她好感的表达方式。
熟不知,女孩没有拒绝,也许只是怕麻烦。
在叶家那样高压氛围的环境下,她早早的学会了妥协。
再讨厌的事情,再不想做,她也会乖乖的点头,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不拒绝别人,就是她这么多年来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周竞停顿两秒:“你说得对,秦肆,这次我输给你了。”
“啊?”秦肆诚实开口:“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后你好像就一直怪怪的,你第一次失恋啊。”
“不过,接下来我不会再输给你的。”周竞只消沉了不到几秒,马上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反正她还在好友的房间,不是吗?
他完全可以像是真正的“第三者”那样,偷偷再溜进去找她就是了,只要背着好友不让他知道就可以。
周竞唇角勾起了自信的笑容。
少年关于恋爱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也愈发从容地接受了自己“第三者”的身份与事实。
中午,秦肆给她又送了饭,周竞的耳朵时刻保持着警惕,聆听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字。
女孩的身体好转了许多,没有早晨刚来时的病弱和疲惫,她甚至也放下了防备与抵触,至少态度比对待自己的时候好多了,周竞凭借自己了解的事情,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程父和自己一样是被叶家强-迫的。
更担心自己的任性为爸爸惹来数不尽的麻烦,一直一直都在压抑着本能去无条件完成双生子和他们的妈妈给她的要求,令她没想到的是,昨天叶舒居然特地为程父过生日,而程父模糊不清的暧.昧态度才是程卿爆发的导-火-索。
如果程父已经被叶舒征-服的话,她一直以来的退让就宛如笑话似的,爸爸都已经渴望着和叶舒成为新的一家人,她既不被叶舒喜欢,又被自己亲生的爸爸抛弃,能做什么呢?
从痛苦,到不理解,最后是麻木。
程卿没有跟秦肆说太多,只不过这些也足够让房间内外的少年心疼她的了。
秦肆离开了,他去替程卿买她最喜欢的粤式点心,周竞趁这个机会进入房间,两米宽的床上,她过于纤细,卷着被褥,只占据一点点的宽度,在心理学上,也是个极度不安的睡眠姿态。
睫毛安静而乖巧的垂下,在眼睑洒下阴影,鼻头粉粉的,唇.瓣带着大病初愈后淡淡的色泽,白皙瘦弱的肩膀露出了少许。
周竞默默地来到她身旁,程卿立刻察觉到有人靠近,紧张的睁开眼,眼睛像沁着雾水,楚楚动人。
“兔子,对不起。”周竞的手指本想贴近她脸颊,又克制着收回手。
程卿不明白他道歉的原因,只觉得他的嗓音低沉温柔了许多。
“你做错什么了,非要向我道歉不可?”
“很多,多到现在跟你一件一件数,都要说的明天。”
她看着他眼眸,嗯了声,“那就不要说了。”
几秒后,周竞忽然低声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也发烧了?”程卿实在被周竞这几个古怪的问题缠着受不了,抬起手轻轻碰了他的额头,“没事啊你,周竞。”
“兔子,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让我一见钟情的你,所以我会习惯用我的方式去让你习惯,之前我好像没考虑过,这些你是不是能受得了。”
少年说的认真,而动-情。
他的眼眸锐利而自信,五官英俊,眼眸深邃,他像是上帝最宠爱的作品,眉眼都完美的无可指摘,却无可救药的栽在她的身上。
“我……”其实我也利用过你,但这句话程卿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伸出手指,这是一种暧.昧的信号,周竞马上用骨节分明的手拉着她纤细的手腕。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嫁给我,我保证我会带你离开叶家,”周竞顿了顿,又说:“你想做什么,都告诉我,相信我有可以保护你的能力,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程卿犹豫了。
她对周竞,说讨厌,谈不上,说喜欢,似乎又没那么多。
如果没有程父昨晚的事情,程卿一定会鼓足勇气,请他不要再纠缠自己,但自以为的爸爸和妈妈间忠贞不二的恋爱都成了笑话,她为什么还要在这样扭曲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做好人呢?
程卿抬手,勾住了周竞的脖颈。
说到底,她甚至对周竞的爸爸还有几分厌恶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