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贞被亲的晕头转向,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仍旧在迷迷糊糊的对着他索吻。
裴境很高兴,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
他搂着她,跌入鸳鸯帐,又是一夜被翻红浪。
又过了几天,裴境居然亲自将她带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妆打扮,不仅换上一件雨过天青色的新衣裳,还想为她梳个新发式。
但无所不能的六公子还是吃了瘪,他能指挥得了千军万马,却不会给她梳发,最后只能简简单单的挽起,用冠固定住,至少带冠的发式并不用如何的复杂。
他心情很好,还亲自用手指抹了胭脂,涂在她的嘴唇和眼角。
昨晚这一切,他便抱着她出了房间。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房间,看到这么炽烈的阳光了,现在的时节,连北宁也开始进入春天,万物复苏,外头的柳树都抽出了新芽。
沈妙贞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用手遮挡住,想要躲避这许久不见的光明。
裴境抱着她,将她整张脸都埋入自己怀中,发出愉悦的笑声,胸腔的震动,让她觉得安心,又情不自禁的往他怀中缩了缩。
他居然也没有给她系上锁链,就这么抱着她上了马车。
“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一直都很想见的人。”
沈妙贞沉默不语,裴境也觉得无所谓,温柔的抚摸了抚她的头发,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幽静的私人宅院。
里面是仿照江南风格设计,挖了个小小的水潭,水潭上的小亭子中,早已站着一双璧人。
男人身高挺拔,猿臂蜂腰,一张俊脸如刀削斧砍般深刻,女子面容大气明丽,深目高鼻,应是有异族人血统。
而裴境带着沈妙贞出现的时候,那女子正靠在男子怀中,吃他手中递过来的葡萄,一副非常恩爱的模样。
沈妙贞面容恍惚,只觉得那男人非常眼熟。
走的近了,听到声音,那一双璧人回过头来,她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地。
那个男人,如此熟悉的面容,虽然身上穿着蛮族的窄袖胡服,头发也没有束起,扎成一根根的小辫子披散着。
可那张脸,分明是裴邺!
“阿邺……”
沈妙贞脱口而出,就想跑过去,却根本动弹不得,她的腰肢被裴境禁锢住,手腕被他钳制,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无比恩爱的夫妻,因为妻子体弱,丈夫一直照顾她。
然而在看到一个跟裴邺如此相似,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时。
沈妙贞下意识的反应居然的看向裴境。
裴境给了她一个眼,似乎是告诉她不要怕。
走的近了,沈妙贞才发现,这个姑娘她也见过,就是陈夫人的外甥女,阿拉木图城的王女,那位叫菩萨奴的姑娘。
为什么裴邺会在她身边?
他们发生了什么,那人一定是裴邺,他若是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不来找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二弟欠了那么多赌债,他娘逼她嫁给他三弟,甚至联合他二弟要卖了她,霸占她的嫁妆!
裴邺与菩萨奴转过头,看向他们,菩萨奴撅撅嘴显然有些心虚,但很快就底气足了起来,丝毫不惧,似挑衅一般望着沈妙贞。
而裴邺,他的目光没了那种熟悉的深情和温柔,甚至连故意逗她笑时,那种些许的流气都没有。
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好似根本就不认识她。
“别怕。”
裴境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让她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王女。”
裴境对着那姑娘点头示意,分明是在跟她打招呼,那那双眼眸中,却并没有她的身影。
王女也不在乎,反正她喜欢的也不是他,早先她倒是想下手来着,谁知这是一朵剧毒的格桑花,只是看着好看,却根本无法掌控。
沈妙贞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阿邺,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她看着裴邺,眼中的泪水忍不住顺着面颊滴下,裴境皱眉,抚去她脸上的泪珠:“不好意思,内子性格有些多愁善感。”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裴境没有丝毫想要道歉的意思。
“请问,这位姑……夫人,你认识我吗,我不叫阿邺。”
他笑容温和,居然与裴境有些相似,与从前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却为人科考的裴邺,相去甚远。
她的阿邺只对外人沉默,在家里,还会逗她开心,非常能低的下身段,根本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而这个男人是谁,长着一张裴邺的脸,笑的虽然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好接近。
沈妙贞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裴境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叫裴邺,叫阿图拉,我给取得名字,在我们蛮族,这个词语的意思,是新生,怎么样,不错吧?”
菩萨奴抱紧裴邺的手臂,一副非常亲近的模样,微微抬着下巴对着沈妙贞显摆,分明就是一副挑衅的模样。
而裴邺居然也是一副宠溺她的样子,任由她做什么都可以,微笑的看着她的样子,再一次刺痛了沈妙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