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贤妃眉心微蹙,摇摇头:“陛下只略同我说得几句话便离开了,不曾提起德妃半个字。”
想从贤妃这里窥知皇帝心思却不得端倪,娄昭仪轻叹。
她默一默,不确定说:“陛下昨日离开娘娘这里,便去的清竹阁。”
“听闻陛下让御膳房传了膳,想来是用过膳离开的。而今日晨早清竹阁得许多赏赐,方才过来朝晖殿之时,瞧见陛下与云婕妤在散步,云婕妤手里牵着一只波斯犬。娘娘也知波斯犬如何金贵,因而臣妾总觉得……陛下是不是以此抚慰云婕妤,不打算动德妃。”
“倘若如此……”贤妃眉眼染上愁绪,“当真委屈顾美人了。”
顾蓁蓁又叹:“可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顾蓁蓁抬起头:“若不然过两日嫔妾去求求太后娘娘?”
贤妃面上似微讶,继而无奈一笑:“此事且再说罢。”
让顾蓁蓁先行回去以后,娄昭仪多留得一刻。
她对贤妃道:“娘娘为何看重顾美人?以臣妾愚见,她实在不是机敏之人,也难得陛下宠爱。”
贤妃眉眼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放眼后宫之中,如她这般傻乎乎捧出真心待人的却稀罕,至少她不会背叛我们。”
娄昭仪挑了下眉。
对贤妃这话也有几分认同,她颔首说:“便是顾美人最大的长处了。”顿一顿,转而又问,“那云婕妤呢?”
“到底才入宫不久,沉不住气。”
贤妃眉眼平静,“陛下如今正宠她,自愿意陪她在宫里遛狗。”
娄昭仪听见贤妃这么说,便一笑:“娘娘说得极是。”
“在这宫里,一时的风光算得了什么?”
而享受着一时风光的云莺此时已在赵崇的作陪下溜达回清竹阁。
赵崇在清竹阁外停下脚步。
“今日从勤政殿走过来,忽然觉得清竹阁是离得远了些。”赵崇看着云莺额头一层薄汗,再看一看她明灿的一双眸子,对她说,“朕派两个人帮你一起照料这波斯犬。外面晒得厉害,爱妃快进去吧。”
赵崇不进去,云莺省下伺候他的功夫,正是求之不得。
因而她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当即应下赵崇的话,一福身笑道:“嫔妾和阿黄恭送陛下。”
“阿黄?”赵崇觑向仍被云莺牵着的波斯犬。
云莺点点头:“是方才在路上嫔妾为这波斯犬取的名字,陛下以为如何?”
赵崇:“……很是朴实。”
云莺毫不脸红颔首:“多谢陛下夸赞。”
赵崇失笑,不一会儿在云莺的恭送下乘御辇回勤政殿。
送走皇帝的云莺牵着波斯犬进去,便格外大方让人取来鸡肉、牛肉,要喂自己的“阿黄”。
收到这只波斯犬,云莺的确很高兴。
不仅因为波斯犬本身十分名贵,更是为着往后难有人敢轻易招惹她。
如昨日那般德妃强行刁难她的情况再难出现。
至少在皇帝对她生厌、将波斯犬收回之前会是这样的。
她什么都不必做便可省去不知多少麻烦。
焉能不高兴?
何况皇帝金口玉言,往后若出现意外会亲自过问,她便更加省心了。
在后宫横着走也不过如此。
毕竟,她今后是真的可以放狗咬人。
以她所知,妃嫔里面胆小害怕猎犬的不在少数,相信她们也不会特地忍着害怕来她的面前招摇。
哦……
顾蓁蓁那样的除外。
云莺喂波斯犬吃了些鸡肉和牛肉,便把它交给皇帝派来清竹阁照顾这只波斯犬的宫人。之后她回到里间,细细梳洗过一番,便躺在美人榻上一面歇息一面让碧柳继续帮她染蔻丹,将被皇帝召去勤政殿之前没做完的这桩事情补上。
满后宫依然数云莺最悠闲。
众人仍在等着看德妃究竟会不会出事时,她忙着染蔻丹、看传故事、吃冰糖燕窝、逗波斯犬。
如是又过得数日,皇帝什么旨意也没有。
妃嫔们渐渐接受德妃不会被罚,而她们在德妃手里受过的罪也只能咽下。
这么一晃便到妃嫔们应该去朝晖殿给贤妃请安的日子。
贤妃不再称病不出,众人自也不敢随意缺席,六宫妃嫔们久违重新坐在一处品茶闲聊。
顾蓁蓁和云莺差不多的时辰到朝晖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