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动作使然,萧湛正想伸手松开王奕博死捉的双手,背后一阵低沉哀伤的声音响起。
『湛哥,我妈死了,那个打骂我二十年的女人死了。』
萧湛的手停顿了一下,心底一阵揪痛,很多疑问似乎都得到的解答,心中的失落也瞬间被拾起。
萧湛咬了咬牙,转而轻拍着环握在他腰上的手,轻声叫着。『王奕博。』
王奕博闷着头说。『胰脏癌,才发现三个月就走了。』
『都是我的错,过去两年,我给她餵了太多垃圾食物,都是我害的。』
萧湛继续轻拍王奕博的手背。『王奕博,生死有命,你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吗?』
萧湛感觉到背后的王奕博靠在他肩膀上的头,微微点着。当下,萧湛的唯一念头,只想让背后的人停止悲伤,他握着王奕博的手,再拉紧些,环着自己的身体。
萧湛『人生好难,但我们都尽力了,是吧?』这句话,不只说给王奕博听,也给这十年未曾放下自责的自己。
两个在愧疚感中溺水的人,紧紧地抱住了彼此的浮木,直到没有任何一丝空隙。
萧湛身体缩了缩,让自己更贴近后方的他,温柔地说着。『王奕博,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好几晚没睡的王奕博,抱着温暖身躯,听着温柔的声线,心上那渗血的伤口稍稍止血,很快地就沉沉入睡。
萧湛任由王奕博紧紧抱着他睡了一觉。
也是那时开始,萧湛深知,他跟王奕博的关係已经回不到过去单纯的朋友关係,或是那瞎眼的兄弟关係。
那天下午王奕博醒后,发现自己还紧抱着萧湛,紧张地小心翼翼松了手,企图把手从萧湛的身下抽回来,还是惊醒了萧湛。
萧湛张开了眼,转了个身,睡眼惺忪地近距离地看着王奕博。
『你醒了?』
王奕博『嗯。』耳根子立刻红了。『对不起,我...』
萧湛揉着眼睛问。『王奕博,你跟那个应海芯是男女朋友吗?』
王奕博吓得赶紧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我不喜欢她。』
萧湛看了王奕博紧张兮兮的反应,笑了,揉完了眼睛,然后瞇着眼盯着他问。『那你喜欢谁?』
王奕博脸立刻涨红,结巴地说着。『我,我....』
萧湛很快就决定,在这个问题上不为难王奕博,立刻转了话题。『为什么这两个月都没找我?』
王奕博撇了撇嘴说。『是你没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萧湛『我们两个的关係不是平等的吗?为什么我不找你,你就不能找我呢?』
王奕博被问傻了。如果论原生家庭对王奕博的伤害,那就是长期不被爱的孩子,慢慢地被驯服,学会不主动讨爱,将被冷落与拋弃视为理由当然。
而他一直仰望跟随的萧湛,早已掌握着他喜怒哀乐,他和他之间从未存在平等。
不理会王奕博的呆滞,萧湛逕自说着。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
『你以后别走在我后面了,走到我旁边来。』
萧湛的一句话,让王奕博的衰运得到了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