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太为悬殊,身后箍着她的手像硬朗的虬枝一样,让她挣脱不得。
“姑娘——”是雨细的声音。
遭了!
何昭昭心悸得厉害,这一茬对她而言像背地里谈私情一般,如今还叫他人撞破,既难为情又于礼不合,不过这最好的后手便是叫出声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雨细。
何昭昭又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游风寻,皇家子弟自然也知道礼教,就算何昭昭不这样盯着他,他也会就此松手,而何昭昭这么一看他,让他喉头滑动,心更痒了,暗觉可惜。
然而何昭昭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一等对方有所松懈便由旁边绕出来,与他隔着一段男女大防的距离。
“还好姑娘在这儿,方才奴婢遇到了其他丫头,说今日魏王殿下来府寻安公子。此地离敬园近,生怕——”
何昭昭今日才知,雨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眼不太行,她跟前这么大一个人,雨细也能囫囵过去,大老远一边叫唤一边念叨。
等走近了才发现她口中所说的魏王殿下正站在自己身前,便陡然止住声音,也惊愕的不知说什么。
好在她还算聪明,脑袋瓜子转了几瞬,便低下身子行礼急匆匆地告罪,“奴婢不知魏王殿下在此,若有冒犯,请殿下饶恕。”
游风寻低低地笑:“我就这么可怕么?”他又走到何昭昭跟前,“姑娘把这本书借我可好,七日之后自当奉还。”
何昭昭胸中百转千回。
借书给男子并不妥当,然而对方是高高在上的魏王,看似抉择的权力在她手中,但她连何家都对抗不了,又怎敢忤逆对方呢?
“只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游风寻又在她耳边吹风。
她只好表面从容,内心却不情不愿地将书递过去,游风寻接来书的时候,瞥见她那只细细的手腕,便如窃玉般的触了一下,何昭昭更是气得牙痒。
这人轻浮得过分。
游风寻朗朗地笑着,将书册藏于袖间,朝何昭昭拱手,“昭姑娘,他日再会。”那个“昭”字咬音极重,何昭昭暗猜他是故意如此的。
主仆与游风寻致礼,待人走远后,何昭昭总算安心吐了一口气,坐在石椅上,拎着团扇扇风,以驱走飞了红霞的双颊。
“姑娘缘何与魏王殿下在一起?”雨细瞧着她的动作,轻声又小心地问。
“只是偶遇,”她凝重地看着雨细,“此事不可与他人说。”
“奴婢晓得。”雨细恭敬地同她道,“那书册——”
“由他去吧。”何昭昭泄气地回她,却实在不想七日后再应付魏王。
再好的情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断,何昭昭心复杂,也无心再留,带着雨细回芳园。
甫入芳园时,才见得苏姑姑踏脚出来,忧心忡忡地问她:“怎么这时候才赶回来,遇到了麻烦么?”
何昭昭握着苏姑姑的手安抚她,“没什么,是我忘了时辰。”
这些日子,她已把苏姑姑当成了贴己人,尤其每每想到娘亲时,更是如此,更别说苏姑姑还总是提点她,便更令她暖心。
“姑姑早些时辰便回来了?”她反问道。
“嗨,我正讲到要处,奈何绿衣同霜姑娘耳语一句,大约有什么‘魏王’的,此后她便欣喜地遣我回来了。”
何昭昭听了又是一惊,怎么又是魏王?
苏姑姑意味深长地把她拉进厅房中,小声地道:“我看得出来,霜姑娘大约对魏王殿下有那么些意思。”
那两字何昭昭当然知道苏姑姑说的是什么,当下念及竹林遇魏王一事,便愈发地想要远离魏王。
她原只想守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想与皇亲贵胄有所瓜葛,更何况今日魏王行事,于她而言未免太过放浪形骸;再加上何霜梦对魏王有意,她便更不能靠近。
可是七日后再见,就更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了。何昭昭眉头紧蹙,暗自唏嘘。
然而她不知,未等到与魏王暗定的七日之约,自有风波逼迫着她,推搡她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也因此沉浮于权谋与爱恨,久才拔身。
——【题外话】——
再次提醒,魏王不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