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只是伸出手给了他一个二维码,意外地什么都没说,在他扫完之后就放他走了。
他那天离开后,微信跳出了几个消息:
“芙蓉王。”
紧接着是一条微信转账。
那是一个怪的女人,对他们的事毫不过问,却在那段时间和他分享了病房的一角,让他得以在最初的几天照料到宋婵且不被发现。
“下次带束花,白玫瑰吧,小孩看了我的花眼睛都要掉下来了。”她配图一束模糊浓烈的大红玫瑰,像是不经意在炫耀,又像是给他模板教他怎么选花。
小孩说的是宋婵,失忆后的她干净得像张白纸,对病房里的新事物都很有兴趣,记忆停留在中考结束,好像用小孩来称呼初中生也没有问题。
后来他去花店选了一束花送过去。
“很喜欢,我说是我买的,替你被她亲了一口,你不介意吧?”依旧是高调的语气,手里捏着烟,但是没点燃。
“……”季佳泽默默收回手里的两包烟。
“哈哈哈我开玩笑呢。”
季佳泽也被宋婵当场截获过几次,一次是在床头给她放故事书时,她正好转醒,迷迷糊糊问他是谁。他回答说是卖火柴的商贩,胸腔里的心脏却无处安放般疯狂跳动,听到这个有些怪的答案后她又眯上眼继续睡觉,好像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午后梦境。
而他劫后余生。
第二次是把水仙装进花瓶里的时候,她清醒地趴在床沿看他,猝不及防地吓了他一跳。
所幸的是失忆后遗症让她将新近发生的事情忘得很快,他突兀的造访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但也有一点淡淡的不必提及的失望。
还有几次不算是被抓到,她只是疑惑地问她邻床带有浅浅烟草味的姐姐“你朋友又来了吗?”。
季佳泽躲在帘后,屏气凝听着她翻着书发出小声自言自语的声音。
“真好哇,我也想我的好多好多朋友来看我,要是向珩哥能来陪我就好了。”
帘子后的季佳泽沉默着想伸手去兜里拿那一包他多买的烟,被女人拦下:“小孩不喜欢别人抽烟。”
回到现在。
此时此刻并没有嘈杂的声音,也没有日光掉落在她的身上。
依旧是偷偷摸摸地看她,想触而不能及。
她调整了睡姿,在床边的手略微伸了回去,留下一块尚有温度的不平整地,供他栖息。
他趴在那里看她,病后的面容憔悴但漂亮,就像她的名字。
他听见她梦中呓语,想靠近些仔细听时,反应过来她在叫他的名字。
“季佳泽……”
嗯,我在。
她没有再发出声响,但却像是听见他的回答一般,仿佛间眉目柔和起来,又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