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封家书竟然是竖着写的,这个倒是让人对年代有了些猜测,恐怕距今至少七十年了。
不一样的排版方式让人看着别扭,更何况还是繁体,不等温荑读过两列,写信的人就开始收尾了。
匆匆把视线挪过去,也只看到最后一句“……待我归来,只做你的英雄,守护安康与喜乐。落款冯希云”
看到下面的时间,温荑怔住了,原本被起哄的战士们勾起的轻松完全消失殆尽了。
这次她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天空和地面,原来,竟是那场战争……
喉头有些堵,温荑转头看着远方的炮火,再低头看向一身狼狈却各个都面带笑容的战士们。
心头无比沉重。
“轰!”
一声仿佛在耳边炸开的炮响,几人均是面色一变,冯希云慌乱间匆匆把信装进已经贴好了邮票的信封,快的温荑根本来不及看清收信人的名字。
之后的时间仿佛快进了一般。
最初是起哄最大声的那个人先被炸断了一条腿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土地,再是吊着膀子的班长为了救旁边的战士被弹片划破了脖颈……
战争越发白热化,到最后,一枚□□袭来,为了不暴露,即使被引燃了衣物,刚写下“待我归来”的男子也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用力将胸口按压在地面上。
温荑趴在地上眼看着面前的人们一个个牺牲,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到最后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牙齿紧咬着下唇,睁大眼睛用力的看着,记着……
直到脱离战争现场,温荑依旧没回过来。
突然耳边传来烟花炸响声,让被炮火吓丢了魂的人突然醒了过来。
打了个哆嗦,温荑手一松,手机“啪”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呼,呼……”温荑脱力的拄在桌面上,双目满是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像刚从雨里走过一样浑身湿透。
仓皇起身扑到窗边抖着手狠狠拉开窗帘,“哗——”
“咻咻咻”,火树银花在天边绽放。
温荑看着眼前的太平盛景,眼眶逐渐湿润了……
好好地一个中秋,有人和家人团圆,也有人就这样在心情反复波动下独自一人熬了一晚。
清晨的鸟鸣唤醒沉睡的人,温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初醒的恍惚让人怀疑昨天只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拿出手机,盲盒pp上可怜的“3”点积分,又在提醒她,别自欺欺人了。
她真的一冲动就开了四个“5”分普通盲盒,一个“0”分的时代盲盒。
“啊!我是被下了降头了吧!”
抱着头在床上来回滚了三圈,方才将恨不得锤死自己的情绪宣泄出去。
废了半天劲才从凉被卷里挣脱出来,顶着乱似鸡窝的头发冲到餐桌旁,那封家书果然还好好的放在那,左下角烧焦的痕迹赤果果的昭示了战争的残酷。
长处一口郁气,挎着肩膀温荑拿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网购了一个造型简单的盒子,这才将其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顾不得吃饭,拿出手机疯了似的搜索“冯希云”这个人,可是出乎意料的,竟然找不到。
“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着他们牺牲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手机已经有些发烫了,手心也满是汗液,温荑费解的靠在椅子上,失的看向前方,影像中看到的一幕幕反复在她眼前闪现。
牙关紧咬!不把这封信送到英灵冯希云家人手中,温荑绝不罢休。
虽然……七十多年过去了收信人不一定在世,甚至她连收信人是谁都不清楚,只知道是他的爱人。
可,万一,万一还在呢,可能她一生都在等那个再也没有归来的人。
这封信虽然是从七十年前而来,可不知是不是盲盒系统做了手脚,信封上的字迹和纸张都有明显时光流逝的痕迹。
只是这来历,有些说不清楚。
中秋第二天,温荑用了整整一天,先是繁体转简体把信封上的地址弄清楚,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找当前的具体地址。
七十年过去了,很多地方几经变换,连名字都不一样了。
直到日暮西垂,温荑熟练地给自己上眼药水并揉按眼周的几个穴位,直到凉意完全渗透,干涩缓解才重新睁开双眼。
眼中已经满是目的地明确的坚定,当晚就给自己定了去粤省深市的机票。
……
“你不搞钱谁搞钱,趁着年轻就是要搞钱,你不搞钱……“
一只手从空调凉被下伸出来,摩挲着从枕边拿起手机。
“喂……”
“温儿!昨天刚收到消息,深市万象城有家店要临时撤柜,我要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捡漏,有空可能会去香江,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不等温荑说话,对面噼里啪啦就是一连串,刚准备将自己也要去深市的消息告诉娄今,对面又开始自顾自的报单子。
“护手霜给你带一打,那边便宜,不用舍不得,一个月一管可劲用,擦脸的你用惯老牌国货,应该不需要,数位板也用了两年多,早出新型号也该换了,笔记本还是大一开学买的,也用了三年,还有手机……“
温荑样躺在床上,双眸眯着,与对面风风火火成对照,整个人都是慵懒的。